天刚蒙蒙亮,夜非白被肩上一阵刺痛给弄醒。
星目微睁,映入眼帘的,是司清砚恬静祥和的睡颜。
夜非白不知道她怎么就跑到自己怀里了,而且还枕着她受伤的胳膊。
然而看着司清砚熟睡的模样,心里生出不忍打扰的想法。
顺势,借着泛白的天光,细细打量着司清砚,眉目如画,容色皎皎,仅是睡着的姿态,也能给人以一种高贵美丽,不可方物之感,让夜非白不得不暗自感慨,公主就是公主。
突然,察觉到怀中的人呼吸一变,睫毛微颤,似是要醒来。
夜非白赶紧闭上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要这样做,但是她现在感觉自己手心冒汗,心脏不知为何也跳得比寻常快了些,暗自调息,平稳了自己的气息,装作还在熟睡的样子。
司清砚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就是后颈有点硌得慌。
于是悠悠转醒,睁开了迷迷糊糊的大眼,就看见离自己不到三寸远的夜非白。
一张俊脸放大在自己面前,呼出的阵阵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
司清砚一下子坐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还是原来的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看见他整节衣袖都被染成深色,发现原来一直让她硌得慌的东西,竟是他受伤的手臂时,司清砚直接惊得捂起嘴巴。
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身上若是有伤口,还被人压着睡一整晚是个什么滋味。
心下顿时觉得这人一定是个极其隐忍之人。
抬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愈发明亮,看来等会儿羽初她们就该进来侍候她梳洗了。
得赶紧起来,可不能让人看见她与一男子同塌而眠的景象,若是走漏风声,她这个公主怕是当到头了。
轻柔起身,顺手将被角盖好。下意识的动作让司清砚忍不住一愣。
很快回神,耳尖微红,心里疑惑,怎得就总喜欢看着这张脸发呆
然后走到山水屏风后,挑了一件素白简洁,上有金丝刺绣的裙衫穿在身上。
叩叩叩,她刚穿好,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小跑着过去,拉开门,直接钻了出去,还顺手将门带上。
羽初那鹅蛋小脸上布满疑惑,“殿下怎么今日起得这么早”
司清砚确认了殿门已经关好,双手背在身后,缓步朝院内的石桌椅凳走去,“啊!没什么,就是昨天吃的少了些,有点饿了,所以醒来的早些了。”
羽初和另外两个小宫女亦是跟在她身后,轻笑一下,“原来是这样,那我这便差人去御膳房领吃食回来。”说完就扭头吩咐身后的两个小宫女,让她们前去。
这院内就只剩下司清砚和羽初俩人。
司清砚对着羽初勾了勾手,示意她过来,羽初快步走到司清砚身边,俯身听她吩咐道:“羽初,你到宫中打探一下,看看各处守备情况如何,记得小心一些。”
听完,对着司清砚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出去。
只留司清砚一人坐在那里,美人如画,一袭白衣,衬得她肤白貌美,圣洁无暇。
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如果可以,她真不愿生在这皇宫,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自从她母后去世,父皇整日贪恋美色,不务朝政,奸佞四起,天下百姓怨声载道。
如果这种局面再不改之,他们司家的江山,怕是就要易主了。
司清砚一想这些就觉得头疼,抬手扶额,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会儿,那两个去领吃食的小宫女回来了,两人各端一托盘,放到了石桌上。
白粥,生煎,花生米,腊肉片,小葱拌豆腐。看着就有食欲。
“行了,辛苦你们了,你们下去吧!本公主忽然觉得有风吹过,还挺凉的,我自己端进去吃了。”说完,左右手各端一个,踢开门就进去了,顺脚还给门带上了。
两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眸子里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暂且先退了下去。
司清砚关上门,并没有着急往里走,而是转身,悄摸的从门缝观察那两个宫女,见她们没有跟过来,而是老实退下了,才松了口气,端着吃的往里走。
在这深宫之中,稍不留神就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除了自己的弟弟,还有羽初,她谁也不信。
而本来应该还躺着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笔直的坐在床榻边,一瞬不瞬盯着司清砚。
司清砚还没注意到,将手上的托盘放到檀木长桌上,准备去叫醒床上之人,这才发现,他已经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吓得她抖了一下,声音有些微颤,“你,你起来了啊!我,我拿了些吃的,你可以吃一点。”
夜非白星目微弯,看着司清砚白衣飘飘,眸子里闪过惊艳之色。
“多谢!”声音清冽,向司清砚道了声谢。
然后起身,缓步走到长桌前坐下,看了眼面前的吃食,仅是一人份!
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司清砚,一旁接收到信号的司清砚对他莞尔一笑,“我刚刚已经吃过了!”
笑起来的眼睛,像月牙。
夜非白听了,眉头皱的更狠了,“我吃两个生煎就足够了。”说完拿过两个生煎,将其他的都推到司清砚面前,刚才院中的动静,她听的一清二楚。
司清砚见他一脸坚定,轻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倒是遇见个比她还倔强的人。
不过也只好坐下,慢慢吃了起来。一黑一白,融洽至极,不显丝毫突兀,仿佛他们本该如此。
司清砚一边用汤匙舀粥喝,一边用余光偷偷看着夜非白,发现他休息了一晚,脸色好像稍微好了一些,但是受伤的那只胳膊,无力的垂下,仅有一道碎布片绑在上面。
而夜非白手里的两个生煎很快就吃完了,气定神闲的扯过衣袖,将嘴角擦干净,然后笔挺的坐着。
司清砚见此,赶紧放下汤匙,掏出丝帕,将嘴巴擦净,举止优雅,端庄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