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香国这次的疫病很严重，都说是忠顺王杀戮过甚才引发的瘟-疫，不管是因为人道主义还是为了功德，药斋随军的医师都表示会全力救治，但灵药只能预防和压制，无法治愈，惊动了林黛玉，林黛玉来后，发现引发疫病的源头可能是怨气，就去传说活活熏死上万人的地宫寻找解决之道，以防万一，让仙鹤给陈曦传信。

陈曦在空中扫视全城时，全城都笼罩在黑红怨气里，并没发现哪一处格外浓厚。

“你回去调息恢复。”陈曦吩咐贾惜春，转头让一个士兵带路去地宫。

地宫就在王城，入口有烟熏火燎的痕迹，内中确实有灰黑的怨气弥漫，陈曦让士兵守在外面，独身走了进来。

昏暗的通道中，怨气死气反而逐渐变少，越往里越干净，地宫内岔道很多，有许多空气流通的小孔，这种环境，除非放毒烟，否则单纯的烟熏不可能造成大规模死亡，怨气源头比不是这里。

陈曦摩挲始终带着温热的拂尘柄，驱散心中不安。

漫长通道尽头是个空旷大殿，圆形石柱，高挑穹顶，林黛玉正在穹顶之上检查浮雕。

“绛珠。”

“师父……啊！”

林黛玉回头，展眉一笑，突然惊呼一声往下落去。

陈曦飞身上前去接，接触到林黛玉时脸色忽然一变，就要将怀中的人抛开，脖子却被搂住，有什么东西从后颈钻进体内，涌入丹田，冰冰凉凉阴森瘆人，体内灵力跟着失控。

整个地窟亮起红光，石柱之上浮现无数纹路，跟地面墙壁连成一片，形成隔离之阵。

“你终于来了。”

怀中的林黛玉抬头，笑容带着邪气，眉目变化。

“徒枫。”陈曦落到地上，体内所有灵力都失去控制，踉跄着摔倒，“还是风神？”

徒枫穿着林黛玉的衣袍压在陈曦身上，手撑在颈侧，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陛下以前都叫我小风，因为这个名字，微臣才以风为神名。说好携手永生，说好回来就合籍，您竟然都忘了……”

陈曦闭目转头：“绛珠呢？”

“你可真是大爱无私，不问问自己中的是什么？这可是你教我的怨灵禁，万个以上绝望挣扎而死的怨魂，以阴火燃烧他们的肉身熏制出戾气煞气，连神力也能压制。小世界的凡人太弱，但对现在的你来说也够了，三五年后禁制松了可以加固，反正人如蝼蚁，取之不尽。”

陈曦皱眉：“你刷牙了吗？口臭。”

“想激怒我？”徒枫哈哈笑，故意凑近陈曦：“放心，我还不至于迁怒你那个宝贝徒弟，绛珠草在安全的地方，等她醒了会自己回去，倒是你自己，真龙在发-情期，能不能从梅洲脱身都不知道，但肯定赶不回来救你。”

陈曦屏息不答。

徒枫将脸埋在陈曦脖子深吸一口，突然收敛笑容，抬头，眼神阴冷：“真龙的气息？你跟他有□□交换？我的陛下，你可真是不听话，百万年的陪伴你看不见，几万年的等待送你转世，结果你短短几年就对旁人动了心……”

陈曦否认：“我不是生命女神。”

“我知道，你不希望自己只是个女神，你想要成为生命之主。”徒枫抚摸陈曦的脸：“多完美的脸啊，令人见之心喜，你一笑，我心中花都开了。来，我的陛下，为我笑一笑。”

“好啊。”陈曦睁开眼：“你先换身衣服，绛珠的打扮不适合你这张脸，太辣眼，我笑不出来。”

“抱歉，污了陛下的眼。”

徒枫起身，取下头上的珠钗，正要脱掉紧绷的白裙。

陈曦捡起掉在地上的拂尘，冲着徒枫用力抽去。

徒枫也不躲，还扬眉笑道：“陛下不开心，尽管打骂微臣出气……呃哼……”

拂尘抽到身上，徒枫如遭重击，面上还带着笑，人就飞了出去，撞在洞窟墙壁，噼里啪啦掉下不少碎石。

“我让你怨灵禁！我让你动手动脚！我让你调龙离海！我让你笑一笑！你是给我应援打榜还是给我控评刷热度？我非得笑给你看！现在我笑了，来看啊！”

陈曦骂一句抽一下，虽然没有灵力，但拂尘自带千钧之力，地上抽出一个深坑，坑中的徒枫已经看不出人样。

“咳咳……”坑中模糊的身影动了动，血液回流，白骨生肉。

陈曦喘息着后退。

一只手先伸出来，手上干净无尘更无血渍，然后是第二只，同样干净，徒枫从坑里慢慢爬出。

当那张脸全部露出来，陈曦瞳孔收缩，握紧拂尘。

“袁……袁锋。”

“小曦。”那张脸有三分像墨漩，尤其是眉宇间的坚毅，但说话时牵动脸上肌肉，三分相似就只剩一分，若是笑起来，最后一分也消失了。

陈曦缓缓呼出一口气：“袁锋是你的（分）身？化身？还是神念附体？”

“不是（分）身，也不是化身，更不是附体，我只是陪你一起转世。”袁锋爬上深坑，朝陈曦笑：“你以前都叫我阿锋。”

“原来如此。”陈曦闭上眼睛又睁开：“我一直想不通，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杀我，原来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