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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独发(2 / 2)

焰火热吻 荣槿 2513 字 2020-04-06

辛蕊的情绪忽然到了一个临界值,她把桌上的茶水打翻了,杏眼圆睁:“闭嘴!你别提她!”

卓停见事态越来越不可发展了,赶紧把对辛蕊的审讯工作叫了停。

新来的见习女警察是怀着莫大的信心进来的,没想到辛蕊远比她想象的难接触。

“小赵,没事儿,新来的见习警察在审讯上还没有经验,你多磨个几年就好了。”卓停安抚道:“咱们都不是天才,面对暴戾的、狡诈的凶手,就得玩儿心理战,所以只要不是天才,一般人第一次审讯都难以胜任。”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咂摸了句:“说来,褚队还真算天才了,他第一次审讯就接的是个连环杀人的大案子,并从中得到了非常重要的线索。”

说褚澜川,褚澜川到。

他身后跟了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警局几年一换人,不少新同事露出八卦的眼神。

卓停知道他们想的什么,赶紧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是褚队妹妹,你们都别吓着人家,做自己事情去。”

沈湘看他制服外套也没穿,走近过去嘘寒问暖:“褚队不冷吗?我那里还有一套制服,当时发大了,一直留着在。”

沈湘态度暧昧,卓停啧了声,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褚队真是艳福不浅啊......”

“你小子,嘴欠了是吧。”褚澜川隔空给了卓停一记眼神杀,进而不冷不淡地对沈湘说:“衣服就不用了,你把刚才和辛蕊记录的笔录给我看一下就行。”

云昭对沈湘的示好也不是毫无反应,她把褚澜川披着自己身上的制服脱下,踮起脚给他穿上:“哥哥,我现在不冷了。”

小姑娘踮脚有些累,呼出的热气混着若有若无的馨香,让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天梦魇的晚上,她身上散发的也是这股好闻的香味。

辛蕊由一开始的有问有答转变为逐渐暴躁,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却还没等到其他人来审讯,还是说警局的人这么无用?!

这么想来,她不觉升腾起几分骄傲感。

卓停站在监视器前观看辛蕊的反应,犹移着问:“褚队,还是晾着她吗?”

“让她情绪调动到最激动、最虚荣、最澎湃,我再进去审讯。”褚澜川见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便了然:“到时间了。”

辛蕊听见了来者的脚步声,还是打算用同样的路数,只要不回答,他肯定拿自己没办法了。

谁知褚澜川进去也不说话,他泰然自若,仿佛对面的人是空气。

辛蕊有些许不甘,她喜欢成为别人的焦点,可眼下居然被堂而皇之地忽视了。

她开始制造声响,用铅笔在纸张上划出很大的声音,故意踢着他凳子,可对面的男人还是八风不动。

终于,辛蕊开口了:“喂,你不想知道我爸爸下落在哪儿吗?我告诉你。”

她想故意用这种话题吊起别人的胃口:“我看见他跨年夜当天被一个小丑给抓走了,他......”

后面的话,辛蕊就不肯透露了,她笃定对面的男人肯定会神色急切地询问之后的过程。

可是褚澜川没有。

辛蕊气急败坏:“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他总算看了辛蕊一眼,用漫不经心地腔调说:“这很重要吗?你总不可能是凶手吧。”

辛蕊骨子里流淌着张呈玲的血脉,尤其那一双眼睛,和张呈玲很像,给人下意识不是善茬的感觉。

她得意地扬了扬唇角,觉得这世界善良的羔羊果然很愚蠢。

“你觉得跟我没关系就放我走吧,这里太闷了。”辛蕊的心情总算明朗了些,准备趁胜追击摆脱这些纷扰。

褚澜川故意流露出关怀的表情:“你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吗?”

“他不回来才好,死了最好。”辛蕊露出轻蔑的眼神:“我不让他碰的时候,他就只会折磨那些待宰的羔羊,那些羔羊只会哭喊,太没劲了。”

卓停心跳漏了一拍,包括整个监控室的警察都始料未及,这种话出自一个十岁小女孩的口中。

褚澜川继续诱导:“什么羔羊?”

“那些被卖到朝暮的女孩啊。”辛蕊嫌恶道:“她们懦弱的只会哭,不过我很喜欢她们,只要有她们在,我就可以舒服了。”

意思是,廖青与朝暮做交易,买下不明渠道来的女童,并实施性/侵,而在此之前,他施暴的对象一直是和张呈玲生的女儿——辛蕊。

满座皆惊。

褚澜川气息有些不稳:“许楠楠也是这些羔羊中的一个?”

说到这里,辛蕊沉默了。

是她用一起写作业的名义将许楠楠骗进朝暮,一开始许楠楠还不信,后来是辛蕊说母亲在这里兼职,拿完资料就一起回家练舞学习。

本来,许楠楠会被转手到其他客人手中,但廖青似乎很喜欢她,坚持要她留下来,这令辛蕊抓狂。

所以辛蕊决定折磨许楠楠,践踏她的尊严,抽打她的身体,最后还想出了一个绝佳的报复办法,把许楠楠生前受辱的音频发给她最亲爱的家人,并且指认凶手是廖青,这个想法光是在脑内构思就让她兴奋。

但她没想到,警察没来抓走廖青。

许楠楠的父亲知道后似是走上了一条最极端的道路,他趁着廖青在游乐园的那天晚上把人绑到广播台,还策划了一场审判戏码的爆破案。

这跟辛蕊最初的想法完全南辕北辙。

褚澜川没继续审问,他收起笔记本,指挥道:“兵分两路,去辛蕊和许楠楠家。”

云昭不知道案情进展到了哪一步,只不过看褚澜川表情不轻松,在回家的路上她就没有多问。

她忽然想起伯母说过两天要去寺庙还愿,也摸了摸脖子上的那根红线,心中微微有了安定感。

本是想问褚澜川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庙里,可欲言又止了半天,她到底忍住了。

车停在了小区楼下,雨滴顺着车窗蜿蜒而下。

云昭刚伸手去开车门,手腕就被不可逆转的力量握住。

她整个人顺势倒在了车门边,幸而褚澜川用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不至于让她磕到。

距离太近了。

他的呼吸、心跳都细微可闻,少女白净的脸颊再度红润。

像陷入了最深的桎梏,幼白的手腕被紧紧扣着,力气也被封锁。

云昭被迫与褚澜川仰面对视,内心却是百感交集。

噼里啪啦的雨滴声砸向耳膜,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任由诡秘的氛围无限放大。

仿佛在黑暗里找不到出口,理智的崩溃只需要一瞬间。

就像她小心翼翼捧着一方玻璃朝光明靠近,一旦玻璃破碎,重新拼起来不知有多困难。

可这时偏偏有人告诉她,不用靠近了,黑暗和光明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哥哥......”她嗓音不自觉染了甜润的哭腔。

褚澜川不打算松手,他何等灵敏,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云昭这几天的反常。

他遮掩了失控的情绪,在静谧时叹了口气,手指描摹着少女面部的轮廓,眼神却浓重炽热:“为什么躲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