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呵呵,还是因为史老头说的那个歪门邪道。
夏德胜匆匆出门收拾后续去了。
云舒满心疲惫地往龙床上一躺。后背刚挨着床榻,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起来。
戴元策正站在大殿门口,被他动作惊到,诧异问道:“陛下?”
云舒脸色黑如锅底:“你去找瓶跌打损伤的药酒来。”
药酒偏殿就有,戴元策取了来,疑惑道:“陛下是哪里受伤了吗?”
云舒犹豫了片刻,后背的伤,自己没法处理的,还是让戴元策帮忙吧。这家伙曾经是原主的亲兵,这种活儿干习惯了。
看清楚皇帝后背,戴元策脸色大变,霎时间明白了刚才那句“是她先动手”是什么意思。
“陛下……”他犹豫,其实这种伤势对他们武将来说不算什么,气走周天就能化解,皇帝因为功体受制,才需要他帮助上药。但他忧虑的是这伤势背后的意思。
那易素尘只怕有弑君之嫌!皇帝却并没有追究,是因为懒得跟女人计较,还是因为……真的看上她了。
原本戴元策觉得,主君看中一个宫女是件小事,但若是这宫女有如此野心,就不妥当了。尤其皇帝如今武功全失。
他是个嘴笨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尤其这种内帷之事。
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来:“天下间佳人,倾慕陛下的多矣,不必非强求一人。”
“你觉得朕强求她了吗?”云舒凉凉看了他一眼。
戴元策冷汗,再次懊恼自己的嘴笨,“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陛下龙体贵重,应该保重自身。”
云舒明白,沉着脸说道:“好了,朕知道了,以后会离得远一点儿。”他是真的打算跟那个女人保持距离了。
戴元策这才放下心来。
他俯身到床前,单膝跪地,开始上药。
云舒本以为上个药酒很简单,一分钟就能结束战斗,却发现自己低估了古代药酒的杀伤力。
浇在身上的瞬间,云舒真怀疑戴元策拿错药了。
这他妈是药酒吗?明明是辣椒水吧!!!
顿时惊呼出声。
戴元策手一顿,小心翼翼问:“陛下?”
为了人设,云舒伏在床上,强忍着泪水,压低嗓子:“没事,药有点儿凉。”
“……是臣的错。”戴元策赶紧认罪,心里头却纳闷,以前战场上滴水成冰的时候,缺医少药,只能用冰雪冷敷,也没见皇帝吭声啊。
“无妨,你继续上药吧。”云舒咬牙催促。
戴元策犹豫了片刻,才继续动手上药。
火辣辣的疼痛之后,云舒感觉到温热的手指游走在后背上,一开始按压之处酸痛难耐,随着暖意,逐渐变成了一种刺痒,他知道是戴元策在用内力帮自己化开药力,竭力忍耐,还是身体颤抖。
不是他怂,实在是滋味太销魂了。
戴元策自然注意到了,整个过程,皇帝都两手紧紧抓着被褥,身体紧绷。
是因为没有了内力,所以变得特别不能忍耐吗?他只能想到这个解释。可以前也有功体受制的时候……
“好了没有?”察觉到他动作变慢,云舒闷声问道。
戴元策回过神来,连忙加快动作,将药酒上完。
浓郁的酒香蒸腾在四周,混合着不知什么药材的清香,倒是挺好闻。云舒终于熬到头了,松懈下来。
转头道:“辛苦你了。”
戴元策看清楚他模样,不禁一怔。
云舒此时面颊润泽,宛如桃花,眼圈微微泛红,透着水光,乌黑长发落在线条流畅的细窄后腰上,竟然有种雌雄莫辩的美,极端脆弱而精致,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呵护,又想要……
他知道以前军中有好事之徒,偷偷议论主君容貌色若春花,长得比娘们都好看。不过这些嘴贱的家伙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榜样”多了,就没人敢多嘴了。而且主君行事霸道,铁血冷戾,不世枭雄的气场冲淡了容貌的精致,煌煌功业映衬下,渐渐无人注意这些了。
此时此刻,他竟然头一次感觉,那些人说的没错,主君生的真好看,只怕那位艳冠后宫的贤妃娘娘也不及吧。
这个念头刚闪过,就被他赶紧扑上去摁得死死的,额头冷汗涔涔。
云舒没有察觉他的纠结,吩咐道:“你下去吧。”
戴元策这才惊醒,低低应了一声,落荒而逃。
云舒眨了眨眼睛,自己看错了吗?戴元策好像有点儿脸红。
不过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人设,没崩吧?趴在床上,抱着小抱枕,云舒忐忑地想着。
第二天的早朝之后,史太医循例请了平安脉。
从乾元殿出来,就看到江图南和戴元策正在御花园的凉亭中说着什么。两人的表情都非常微妙。
他摸了摸胡子,让侍从带着药箱回去,自己走了过去。
“两位大人在谈什么?”史太医笑问。
江图南慨叹:“在说陛下,不知史大人有没有察觉,陛下这些日子言谈举止都与以往不同。”
“原来两位大人也看出来了。”史太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