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紫虚真人是他的门客,一年多年前来到他门下,本以为只是个江湖术士,接触之后,却发现是位真正有神通的大能之士。卜算天机,谋划策略,无不精准,仙人一般。只看这小院儿周围葱翠的树木,自从他住进了这个地方,就好像有仙气加成,整个儿透出勃勃生机。
而且此人学究天人,从阴阳五行到时政大事,无不通晓,更兼教导了自己那个神秘的阴阳调和之术,增添气运,简直妙不可言。
“王爷之前见过皇帝,感觉如何?”紫虚真人气定神闲地笑问。
谢晟露出阴损的笑容:“全仗真人教导的妙方,我那位皇兄,只怕是真的不太行了。连观赏《熙陵幸小周后》这等绝品,都无反应。”
“王爷不可掉以轻心,那药材送入也不过数月时间,皇帝功体刚烈,影响只怕有限,除非他原本就先天不足。”
谢晟嘿嘿两声,“真人有所不知,我这位皇兄,说不定还真是先天不足。之前安插的人回报,宫内那几个美人,包括跟随他最久的文昭仪,我皇兄只怕都未曾近身。”
“竟有此事?”紫虚真人诧异。谢景外貌真看不出有阳虚之患。
“原本我也不信的,就算贤妃有旧怨,贵妃年龄小,那文昭仪和德、淑二妃可都是千娇百媚的美人……”谢晟滔滔不绝说着,满心龌龊念头。
没有碰过正好,将来等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可不都便宜了自己。这么想着,谢晟越发得意,《熙陵幸小周后》那幅画中的主人,当年不也是取代了兄长,成就一代帝王霸业吗?
可见自己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
紫虚真人眸中闪过一道锐芒:“大事未成,王爷不觉得高兴得太早了?”
谢晟猛地惊醒,赶紧躬身道:“真人教训的是,是我太轻浮了。”
见他受教,紫虚真人才微微颔首,“王爷切记,此等逆天改命之事,不容分毫疏忽,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等到大事成功之后,再高兴也不迟。”
“真人教训,我谨记在心。”谢晟连连点头,又满怀感激地道,“等大事成功的一日,登上皇位,必定不忘真人的恩德,以国师之位为酬,真人出身的通圣观也要定为国教。”
“贫道就先谢过王爷了。”紫虚真人一派淡然地点点头,又问道,“王爷这些天使用阴阳调和之术,感觉如何。”
“正要向真人请教此事。”谢晟迫不及待说了起来。
之前紫虚真人指点了他一门阴阳调和的内功心法,与女子行房的时候,能采补其气运,血脉越贵,成效越显著。
气运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本来他也并不完全相信,只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尝试了几次。结果发现效果简直玄妙地不可思议。
他是看不见自己的气运,却能感觉出,自己日常办事,无论干什么,都运气好了起来。从小处说,以前一杯茶水跌倒地上,多半会溅湿衣裳和鞋子,现在落到地上,杯子口都是朝着别人的。更不要说日常与人交往,暗中布局谋划了。
确定了这阴阳调和的法门有效,他大为振奋。只可惜这世上女子有大气运的极少,而且多是豪门贵女。他再风流好色,正妃侧妃加起来也就那么几个位置,肯定不够用。好在京城还有那帮北狄的宗室贵女,虽然是亡国之女,却还有残留的龙气在身。他暗中命人掳掠来,尝试了几次,果然妙用无穷。
“真人教授法门,真是神通广大。想不到这世上真有气运存在。”
“自然,古人云,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气运到了,便是一头猪,也能飞起来。”说到最后一句,紫虚真人目光落在谢晟身上,微带讽刺。
谢晟全无察觉,听得连连点头。
转念又想起这次来的目的,连忙道:“只是真人,这些北狄女子掳掠多了,难免引人注目,听闻刑部已经着手调查这个案子了。”
“既然如此,王爷可暂停了此事。”紫虚真人无所谓地道。
“可是……”谢晟犹豫,已经尝到了的甜头,哪舍得放弃。
紫虚真人笑道:“这等旁门功夫只是小道,王爷从中得到好处也有限。之前贫道所说的那件事,才是最有用的。一旦完成,到时候万民气运在身,如汪洋大海汇聚,这些女人身上的功夫,不过是萤火米粒儿罢了。”
谢晟这才点点头,“一切都听真人的安排。”别院那些掳掠来的北狄女人,只能全部灭口了,想想真有些舍不得,那阴阳调和的法门极是神奇,不仅能采补气运,过程更加妙不可言,如登极乐仙境。他内宅也有不少美人,论姿色远超那些北狄的蛮夷女子,如今尝试起来,却味同嚼蜡。
而且对内宅有名分的女子,是不能使用这法门的,之前紫虚真人已经警告过,正式迎娶的女人,与自己等同一体,若是气运溃散败坏,将会影响到自己这个夫君。
紫虚真人看他恋恋不舍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施施然开了口,“其实那些北狄女子因为亡国,气运衰败,龙凤之气已经降至最低,取之也有限。倒是贫道今日看到一名女子,气运之盛,世间少有。”
谢晟愣住了,“真人见到了谁?”这道士这几日就没出过王府,难不成是见了哪个侍女?
“是今日皇帝车架抵达之时,贫道曾在暗处一观,其中有一名跟随在车驾之后的宫女,我观其面向,风华内敛,有雏凤之资。”
紫虚真人从容说道。他虽然没有气运之眼,能直接看到人的气运,但道法精湛,尤擅相面之术。
“人的命格天生,实不相瞒,在下这几十年间行走天下,所见女子,无一人能与其相提并论,此等极贵的面相,只怕四妃都不及,若假以时日,被皇帝临幸,必能青云直上,极有可能问鼎后位,母仪天下。”
谢晟听得两眼发光,竟然有此等尤物,如今还只是个宫女,“是哪一位?我这就去向皇兄讨要。”
“你们也都是同谋吧?”
同为针工坊宫女的翠儿突然跪地哭诉起来:“奴婢是无辜的啊!娘娘明鉴,不干奴婢的事儿!是这易素尘。她因为家族之事,极为痛恨陛下和娘娘,听说在闲暇之时就日日咒骂诸位贵人,前几日还曾经故意污染了文昭仪的礼服丝线,试图诅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