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
福宜猛的看见,生气的对弘暄回击一下,“坏人。”
弘暄觉得莫名其妙,“你阿哥在玛法面前亲口说的,带你出来溜达玩。结果自己睡着了,说坏也是他坏吧!”
“不!阿哥最好了!”
福宜很是护短,不过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惺忪睡眼的弘昼声量自然压低,“阿哥是不是很累了?”
“啊?”
想想自己也算是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无休的忙碌人士,不过今年已经被他调解,开始脱离按部就班的读书日程。一样忙,可是忙自己感兴趣的,心情却截然相反。
弘昼觉得不算累,笑着伸手摸了摸福宜发髻上的簪花,“还好。”
福宜顿时吸了吸鼻子,“额涅说阿哥读书好累,是不是福宜打搅阿哥歇息了?”
“……”
听懂的四个阿哥愣了愣,弘昼顿时失笑,“不会,就是听着很有意思,自然的睡了。”
“就是,咱们都读书怎么就单单你阿哥睡着了?”
“我阿哥读书用心啊!”福宜随口就道。
弘暄的脸色一变,“阿弟这是给你灌了什么**汤?”
独生子弘旺本来觉得无所谓,见福宜这么体贴护兄的样子,连带刚才凶狠打弘暄的模样都觉得很顺眼,“可惜我没有姐妹。”
弘暟顿时白了一眼,“别被他两骗了,下回你随我回去,看看我那几个格格……”
想想就觉得无语,弘暟摇着头,对于这人和人之间的察觉,也真只能自己伤心落泪了。
福宜气鼓鼓的瞪了弘暄一眼,最后还是弘昼勾了她小鼻子,这才回过味来一同出门去。
听口技费了些时间,几人又要连忙走了。不过下楼的时候,弘昼这才发现台上又开场了。
“唱什不闲的不害羞,挑着担子满街溜。南京收了南京去,北京收了……”
抑扬顿挫,节奏轻快的字句开场,气氛瞬间就带动起来。
弘昼忍不住回头停下了,看着台上人的哼唱曲调很有节奏感,词语还通俗易懂。听多几句后,越发觉得有意思。
真的已经很淡定的弘昼还是惊讶了,“这是什么?”
要是康熙听这些,他肯定不出门,坐在台下能看得很乐呵了。
茶馆里人听见,上前解释,“这是莲花落和什不闲,和木鱼书有些像。”
莲花落是苦难的盲人们,为了乞讨生涯而创作的说唱,主要劝说世人弃恶扬善。而什不闲就像是木鱼书,但又不用木鱼书一样都要有东西打节奏。都是很简单易懂的哼唱,重要结合当时热点而得到清贵百姓的喜爱,就连路边的孩子都能跟着哼两句。
这就是不diss人的rap!
“‘说唱’啊!”
“是啊,这先生说的都是如今趣事,贵人们都爱来听。”
贵人弘昼点头,带着安娜等人去另一边酒楼看街上杂技。眼看着楼下不断的叫好声,他摸着下巴更肯定了一个问题。
时尚周刊上的话说的没错,所有的流行都是一个圈,永远都在创新和复古之中徘徊重复。
这穿衣打扮是,说唱艺术一样,就连楼下的杂技也是。
弘昼尊敬这种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杂技,心底里却对这种掰来掰去的没兴趣。他看腾格尔唱天堂的时候,都觉得嗓子又尖又疼。更何况这种骨头都柔软的像是没有一样的,他没办法感觉到美,反而本能的觉得自己的骨头疼。
好疼。
弘昼对此不忍直视,坐着坐着就在一边的榻上睡了。
这大概就是忙碌工作的后遗症,闲暇下来后反而觉得无所适从,以前没有的困意全都涌了上来。
弘昼很清楚自己的状态,不过福宜不懂,只觉得他真的是没有休息好就来带她去玩。连忙将半扇窗都阖上,还体贴的伸手来捂着弘昼的耳朵。
弘暄等人看得直翻白眼,最后蹲在面前问她,“你对你阿哥怎么这么好?”
“阿哥对我很好啊!”
“……这是男女差别对待。”
福宜得意的扬起下巴,“哼。”
弘昼也早就感觉到了,正大光明的享受福宜的照顾,之后坐起来陪她玩耍。
等到身后的一等侍卫提醒时辰不早,他们才告别了热闹将起的夜市。
仲秋节,除了赏月看景吃月饼,康熙还要邀请朝臣,并在酉时拜祭月神。不过今年是鸡年,康熙不用亲自去,他叫了胤禛替代。
弘昼这才后觉,“阿玛不在?”
福宜点头,“玛法昨日宣阿玛来,让他去祭拜。”
渣爹去祭拜?
这是要……
弘昼不记得康熙是哪一年驾崩的,但是康熙身为古代皇帝的长寿之名,他还是知道的。而随着渣爹上位,就代表疼爱他的老人家真的飞升了。
这一飞,就是人鬼两别再不能见面。随便因为穿越的原因,他对此有了点敬畏之心。
没来由的,心里就起了一丝不舍和危机。
弘昼后觉发现,自己对这些事情反应好像都慢了一拍。这所有的连锁关系,他甚至没有真正的去理解这里面的情况。就像是孩子摸到了游戏一样,刚开始只是随手玩耍,玩着玩着有了切身感情之后,这才思绪更多。
“阿哥?”
“福宜乖,你去额涅那里,阿哥有事情要做。”
乌拉那拉氏见了两人,和妯娌说话的笑意更深了,“出去玩了一天,总算是回来了。”
弘昼行礼道安,调皮的笑了一声,“幸不辱命,总算把福宜完璧归赵了。”
“让我看看,要是伤了一根头发,那就要罚你。”
弘昼很怕怕的捂胸口,“额涅饶命啊!”
“真是只猴子!过来!”乌拉那拉氏轻笑一声。
弘昼听话的走过去,就见她伸手,将他歪了的腰带给正回去,“平时玩的高兴,也要记得回府上来,你额娘可想着你呢。”
但是这样的中秋佳节,耿氏依旧不能参与其中。
弘昼心里虚了一下,毕竟自己是在外面太浪了,有时候太忙也真的会疏忽了老母亲。闻言他低下头,认真点头,“是,等下我就去。”
“夜里路上不安生,你来回跑就不必了,倒不如送件东西,带我回去的时候给她。”
“好,谢谢额涅。”
“去吧。”
“额涅福宜再见,各位婶婶再见。”
弘昼摆手离开,像是以往一样,自觉地坐到康熙的身边。眼看着宴上觥筹交错,弘昼捧着自己的水壶走过去,“今天的林檎渴水好好喝,玛法也喝一喝?”
渴水,也就是果汁儿。浓郁果香还解渴,弘昼一点都不见外的给康熙一个空碗倒下去,“喝酒伤身。”
说着将酒杯往外挪了挪。
弘昼的动作一点都没有掩饰,康熙挑眉,“还以为你想偷喝。”
“……”遥远的记忆涌了上来,弘昼尴尬一瞬,“总之喝酒伤身。”
“朕只是饮一口。”
“骗人,方才就喝了几口!”
“好好,让朕试试这渴水。”
桂花东酒确实好喝,还有开胃的作用。不过康熙喝太多了,对此倒是无所谓,随意两口后像是上了头道,“甜!”
林檎即是沙果,果子甜,但是稀释的果汁不可能甜到摇脑袋。
康熙摆明在哄人,弘昼觉得很高兴,笑着让魏珠把酒放下去。
魏珠小心逡看神色,发现康熙默认不语,便亲自端了下去。
底下人见此有些意外,这小五爷之名果然并非浪得虚名,甚至说的有些客气了。
一旁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见此打趣,“弘昼怎么就顾着皇帝?”
弘昼一个激灵,他并没有那么经常去慈仁宫,也真的是没有注意到这位老人家。
“乌库玛玛要喝什么?奶茶?渴水?”
“就要你手里的。”
皇太后明显是打趣,弘昼听话的给倒上之后,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你方才疏忽,就罚你坐在哀家身边倒水。”
这分明是看在康熙的面子上所为,弘昼亮出白牙点头,“好!”
弘昼也确实没做什么,倒了三回水就跟着吃饭赏景。
康熙后来也真的没有再喝酒,他心头松了口气,想让康熙好好养生。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弘昼预料很多可能性,唯独没想到皇太后忽然病重。
康熙精神紧张的守在床前侍奉,等到皇太后好转后,他却不堪重负病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