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爷不走!”
“哪来的穷酸小子敢说爷!”
“滚出去!”
弘昼固执的抓着凳子边缘,瞪着对方。
这对于当地公子哥而言是最大挑衅!完全将他们的脸踩在脚下!如果不把他收拾了,还有什么颜面混下去!
他们气势嚣张的撸起袖子,在弘昼看来,真的是太过刺眼了!
滚?
就没人和他叶良辰这么说过话!天王老子都没有!
弘昼的眼睛一眯,像是小说世界里的男主角一样,迸发出不可饶恕的怒意光芒。
他,叶良辰的为人信念,就是不怕事!
如果感觉你有实力和我玩,良辰不介意奉陪到底!尤其是自认能力出众的人,良辰很愿意出手教训教训!
更何况气氛早已剑拔弩张,已经开门见山说到教人,那自然不能退缩!
哪怕他的身高明显的矮了一截!他叶良辰绝不后退!
弘昼已经彻底抛弃了自己的祖宗,察觉到情形不对前,他已经抓着桌上的酒喝干净,而后砰的摔在地上。就像是梁山好汉一样,豪爽大气,像是开战的信号。
“爷就不走!”
瞬间,战事开动!
弘昼在对方要动手的时候纹丝不动,身边的阿林保探手而来,一把将人的手臂一拧丢在了地上。对方一声惨叫,他们清楚桌上几人都是和弘昼一伙儿,顿时以多欺少一同动手。
阿林保不可能一直保护自己,弘昼捏了捏拳头,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和对方的优劣比。所以先下手为强,在怔愣的细碎时间骤然伸出无敌金刚拳。
狠狠地砸在对方的腹部。
而后轻轻一勾脚,对方的不慎后退,直接被绊倒下去。
好歹是科班学习的过,每天还和兄弟们切磋琢磨,再加上身后就有自己的师傅在。弘昼是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无穷的表现谷欠望。嘴里还带点哼哼哈兮,出手不急于攻防随心所欲,也不拘泥于有任何部位。
管它怎么打,只要打到对方疼就是胜利。
弘昼就是这样,靠着经验和赖皮厮杀出一条花路,最后五人扯了扯衣衫耀武扬威的离去。
“太爽了!”
弘昼兴奋道,几乎没这样动过手的西河画南更是激动不已,面上涨红跟着欢呼两声。得到了附和,弘昼也是忍不住的跳了两下,引得身旁的阿林保侧目,“这么高兴?”
“那是!以前都是和兄弟们,招术差不多,早就没意思了!打他们还不容手下留情,多痛快!”
但他没想到出来之后的第一站,竟然可以这样完全大胜!
石中小心翼翼问道,“那会不会坏了爷的事情?”
“没事没事,”弘昼觉得很开心,摸着钱袋里多出了几枚铜板,十分阔绰道,“来!爷请你们吃东西!”
年幼不记事的西河画南完全忘了脸上的伤,一同欢呼起来,“谢谢爷!”
弘昼左右环顾,最后被一小摊子前油炸的小吃吸引了,“这是什么?”
“这是毛豆腐,咱们这才有的好东西,要不要尝尝?”
身为本土的特色小吃,只有外地人才会问这是什么。拉着摊子出来做买卖的店家笑盈盈的问,眼角满是油烟味的褶痕。
“那就来五份!”弘昼大气道,“多少钱?”
店家也没敢乱坑钱,最后弘昼丢了几个铜板,笑着和四人一同边走边吃。他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坦荡自然,丝毫不像从皇宫里出来的阿哥。
更不像是太上皇和皇上宠着的贝勒爷。
阿林保自觉地走在旁边,帮着弘昼隔绝开路人。
没有旁人的打扰,弘昼低头吃的那叫一个欢快,还发表感言道,“没想到这就是毛豆腐,看起来很一般,不过配上辣酱和葱花,真香!”
尤其这是现在锅里过了起来的毛豆腐,一口下去鲜醇爽口。还带着它的热气,以及发酵后独有的芳香。
总而言之和臭豆腐有点相似,又是一样开胃美味的街头小吃!
弘昼自然的惊叹一声,“真好吃!”
末了他回头,看着身边略显安静的几人,“怎么了?吃不惯?”
“吃得惯吃得惯!”
主子都吃得这么香,他们还犹豫什么!
虽然有些失望所谓的请吃东西就是这个,不过难得跑出来一趟,还做了从未做过的事情。两个小心灵不免受到冲击,但也免不得有几分不安,
这会儿没事还好,可要是真的受了伤?
两人后觉的心绪不平,阿林保和石中自然是早早就想好了,路上的时候左右而立,“爷,那陈家那里要如何?”
弘昼咽下最后一块毛豆腐,准备看下一个摊子,闻言漫不经心道,“陈家?陈家不是刚打了吗?”
陈家,身为当地知县父母官,许多事情都需要兢兢业业。偏偏宣城的没有做到这样的本分,反而迟延不报,亦或有虚假汇报的行为。根本没有本分指责的人,弘昼觉得没有必要给他们留情面。
身边忽然安静了。
弘昼后觉的回望他们,“怎么了?”
石中拿着吃食的手抖了抖,担忧事情就此坏了,声音也都滴了下来,“爷,那是刘知州之子。”
“诶?姓陈的是哪个?”
“就是斗鸡将军的主人。”
“……”
搞错对象就尴尬了。
真的。
刘家是从五品知州,陈家是七品小知县,中间差了好几级。倒不是说知州在他面前算什么,只是这和他原计划不一样。
他本来是想着把知县撬了,顺便拿一手资料,直接把证据送到胤禛的桌上。
不过这样的话……
弘昼面上依旧,淡淡的点了头,“没关系,正好一口气一网打尽。”
阿林保在旁边听着,不慌不忙问了一声,“爷之前不是说,只要了解详情与皇上通信即可?”
“人嘛,要懂得灵活变通!”
弘昼说的自己都相信了,阿林保也没有理由不听,只是提醒一句,“若是这样,咱们几人怕是应付不来,可要去将他们叫来?”
“先不急。”
弘昼一时没确定主意,不想贸贸然的弄错了。不过这也影响了他的心情,他悻悻的想着打道回府,还不如和梅先生聊天算了。
结果看见了陈家的儿子陈德铭。
方才那个躲在后面看热闹的人,如今正在一家临街的院子前讨价还价。
“这鸡一两银子!”
“这,这可是咱细心养的!”
“一两银子可不少了!”
“可这是顶好的斗鸡!”
“……”
陈德铭一改刚才的事不关己,亲自下场砍价。
弘昼听了一两银子,眉头当时就挑乐起来。这笔钱不算多,但对于住在京城里的百姓而言,也是差不多半个月的收入。而对于安徽宣城里的县中百姓而言,这无疑是很重要的一笔收入。
却非绝对,尤其是一个闲着养斗鸡的家庭,这或许还拿不回本钱。
这小子,喜欢玩还是个小气鬼!
弘昼肯定的想着,上前去还价道,“我加两百文!”
鸡主和陈德铭面色不渝,两百文一点都没有买卖的诚意在,反而横插一脚。
“叶良辰?”
“嗯,你不要吗?不要爷买了。”
陈德铭蹙眉,“二两。”
弘昼嘶了口气,对这位阔手的爷另眼相看。
够他一个车头铃铛了。
鸡主则复上欢喜的神色,看向弘昼,“这位爷?”
“再加两百文!”
“没钱就不要在这里捣乱!”陈德铭斜视弘昼,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神色。
弘昼哼了一声,手在腰带上游走而过,指头点了点沉甸甸的钱袋以及匕首,“爷有的是钱!”
“就是,咱们爷钱多得是,你尽管卖给咱们就是!”
画南在旁边附和道,再见弘昼的眼神挑衅,陈德铭冷哼一声,“你得罪了刘石箜,有这个心在这里买卖,还不如赶快离开保住性命!”
“刘少爷?”鸡主一听,得意的脸色一敛,也不敢和弘昼做生意了。
但实际上,弘昼本来就不是来做生意的。相反他两手背在身后,大眼睛一眯了然道,“都说刘知州和陈知县两人有师兄弟的情分,你要是不这么维护一声,爷还以为是谣传而已。”
一辈人的好,不代表下一辈可以延续。更不要说是官场中人,主要用利益牵扯的友谊。
两家儿子的关系本就是时好时坏,标准的酒肉朋友。偶尔的时候还会闹不和,但因为自家的官级更低,所以每每出了事情都是他们低头认错。久而久之,陈德铭也寻到了一点相处方式,做事的时候至少都是自己人的范围内。
如此刘石箜说他的不对,但也因为毫无证据和人证关系而不了了之。
毕竟,他们家也是有利益牵扯着,总不好真当奴才一样出气。
可如果有人说?
想到自己在船上作壁上观,陈德铭的面容平波无奇,话语淡淡的一声,“刘陈两家犯不上你操心,不过你一个外来的子弟,最好还是早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