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牛顿爵士,英国皇家学会会长……”
后面还有两窜根本听不懂,弘昼也没有认真的听,心里除了惊喜还有意外。
爵士这个封号听起来很不错,其实就是骑士,这算不上是爵位,但能代表皇家对他的看重和认可。在众多的爵位贵族当中,他能这样拔出头筹出来,完全是能力出众。
弘昼都做好自己上门去见面的准备,礼物也都收好了,还有他一本子密密麻麻的笔记。
当初信封交流都受益匪浅,难得有生之年能看到活的大神,他怎么不高兴?
也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指导。
在这个年代里伟人们遍地开花,但很多已老亦或还年少。作为少数认识又有关系的大佬,牛顿就像是一盏明灯,几乎照亮了自己两辈子。
而此时此刻,这盏明灯就在眼前。他穿越了三百多年,从静止的油画里活生生的从人群中走出来。
年轻时候的牛顿有很多张画,里面的他大多戴着一头很长很长的假发。即便如此他那得天独厚的挺拔鼻子,还有眉眼里的傲气依旧直面显出。
而年老的牛顿顶着一头自己的白色中长发出现,身板挺直像是个年轻人,他行走间仿佛刮了一阵风来,气势比爵位贵族还要厉害。
弘昼不知道是不是粉丝滤镜,他由衷感叹,“好帅啊!”
乔治一世在旁给予友善的目光,似乎是在说自己体贴行为。康熙和他点了点头,而后看着旁边的傻孙子,“矜持些,你是有福晋的人。”
康熙的冷幽默不好笑,弘昼也没有太领情,“不,这就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弘昼几乎是讶异的惊呼声,整个人显着几分不稳重的模样。尤其是牛顿往弘昼身上看去,他一张脸写着矜持礼貌,唇瓣却是颤抖,脸色也红得冒烟,“玛玛法,牛顿爵士是在看我吗?”
不等康熙回答,他自己念叨,“啊啊啊!为什么牛顿爵士会看我!”
康熙才张口,耳畔又是念念有词,“牛顿爵士肯定是记得我!所以才和我打招呼的!可是我的笔记本都不在怎么办?”
身边的孩子明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整天都是彩虹屁吹过来,康熙都习惯了。偏此时此刻孙子的眼睛里完全没有自己,竟然还伸手把他袖子都拽皱了。老人家康熙有点酸,看着一脸傲气的牛顿哼了声,手臂一抽,“撒手。”
弘昼很听话的撒手,转头就对富尔敦吩咐,“你趁人不留神,去把爷的本子拿来。”
“王爷说的是哪本?”
“蓝色的那本。”
“是。”
“快去快回!”
“奴才这就去!”
富尔敦像是插上了翅膀,转身就融于人群中。弘昼开心的搓手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张扬,以至于康熙看不下去了,“你再这样笑,明日的头条就是众人猜疑大清和郡王是否痴傻了。”
“我,我忍不住。”
“强忍着。”
弘昼痛并快乐的憋着情绪,对着每个来往的人一视同仁点头招呼,只是眼睛忍不住的看向旁边。
等到所有的人互相见过后,欢迎的宴会也随之展开。
弘昼抄着笔记本在身上,他拿了一小杯的饮料,微微摇晃再摆了个姿势。自我感觉还不错,这才满意的向着目的地走去。
身为有学识的人,即便没有爵位也足够让人对他尊敬,身边也会有人站着追捧。
“牛顿爵士你好,我是列夫,大清的和郡王。”
您还记得吧?
弘昼很紧张,他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没办法,他家偶像是大神,还是年轻有为的大神!中年以前就拥有了所有的成就!典型的天才代表,也相应的有点脾气。
大神不会不记得自己吧……
虽然不太可能,弘昼依旧难免忐忑不安,尤其是牛顿没有马上回答。老学识用眼的比较多,他看人的时候自然的眯了起来,然后不慌不忙的开口,“列夫?我记得。”
弘昼欣喜的发现,牛顿对着自己很含蓄的笑起,“你说的东西很有趣。”
“真的?您感兴趣?”
“当然,不然不会回信问你。”
牛顿的善意很矜持,整体显得很有英国贵族的风格,但他和弘昼说话的时候会微微低头正视眼睛。这让弘昼很高兴,这是一种平等的交流!
他怎么……竟然……不对应该说啥……啊啊啊啊啊!
从能够吃上糊糊摆脱喝奶之后就紧紧有条的脑子,在瞬间就像是引燃了火、药,惊天动地又灿烂的开放着最漂亮的烟花。
太……幸福了!
弘昼忍不住流泪,但他忍住了,只是神色有些激动,“那我可以上门找你继续问问题吗?”
“荣幸之至,我也有问题需要问你。”
“真的吗?什么什么?”
牛顿手里端着酒杯,他闻声眨了眨眼很自然的提起一个问题,那是曾经弘昼在信封上提起过的。两人当时还各有分歧,再加上还是摸索途中,信上的字迹都因为争论显得潦草起来。
弘昼没想到牛顿会旧事重提,但足以可见对方是真的放在心上!
好开心!
弘昼连忙说明自己的思路,也不在意这个场合的问题,毕竟相比起他而言,康熙还是负担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原来站在牛顿旁边的两人听了会儿,发现这完全是陌生的问题,和牛顿对外发表的研究没有任何关系。但弘昼能用地道的英语款款而谈,牛顿也随之说起来。
两人彻底的被忽视,硬着头发站着又听一会儿后发现很无趣,最后走开。同时有一些对学识有研究者,有为了牛顿,也有为了弘昼的,纷纷走到身旁。他们就算不懂,也有一种虚心向学的心,众人自然的围成了圈。
乔治一世看着那一群学究,“陛下有大福气。”
康熙的法语更好,他笑着一同外交交流。他的年纪和辈分就是最好的优势,基本上走到哪里都是前辈。再加上大清的国力昌盛,即便是大不列颠里不太受欢迎的乔治一世,也要客客气气的对待。
这也是乔治一世叫来牛顿爵士的原因,大清和殿下的所作所为本来只是部分人知道,等到《世界报》按时按期的发表游走各国,众人都知道大清有一个位具有研究天赋的天才殿下。
如果说是普通人或者贵族,大不了抬举册封一下封号就足够了。可对方是大清的皇家人,乔治一世就像是很多人中一个,很自然查问后发现大清的继承人是相对明朗的。尤其是和殿下的父亲成为了新的皇帝,和殿下在兄弟里拔得头筹。
只要大清的皇帝不瞎,或者父子不合,那么眼前的这位很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帝。
乔治一世愿意卖一份面子,但牛顿想的没那么多。虽然说之前有人提醒他和殿下的身份,但他更看中的是对方的天赋。这位年轻人虚心好学,除了他之外对莱布尼茨也很推崇,两人的通信也是后来有人提起过。
和他有过争执的莱布尼茨离世了,走之前还因为学识上的问题公平的发表言论,这让牛顿心生好感。
大清或许就是那个命运中的东方帝国。
牛顿这样想着,和弘昼的相处就越发的和谐,甚至还邀请他到家中来住。弘昼当时就答应下来,回头担心康熙不答应,又撒娇又哼唧的厚着脸皮来闹腾。
康熙并没有太为难,意思意思放了他,自己也随着出去潇洒喝茶。
弘昼当初的专业是不错,但那是时代的对口专业,等到古代来就毫无用处。就算是到了现在,这些都碰不到他后来的工作范围。但是知识是相通的,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吃。他认真的列出几个问题,就想着和牛顿好好地探讨。
偏偏学术界的东西,又是最难说清楚的。
这不是文人相轻的毛病,就像是微积分就有两种方式可解一样,所借用的公式和思路都不相同,对以后的很多方面也会有影响。弘昼是带着谦虚的心去的,可惜他的有些概念和观点略跳脱,这些牛顿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只是他的记忆有些太跳了。
就算是准备了很久,真正探讨深处时就会发现跳板和空白。
牛顿当时就不客气的说了他,弘昼这辈子顺风顺水,真的从来没有人这么刻薄的说自己。当时他就愣住了,后背一凉脑子也清醒过来。
问题卡着动不了,最后两人略带不欢的告别。
弘昼闷在屋里,气得翻来覆去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连晚饭都吃不下去。石中看着很是心疼着急,“主子可要吃啊,您不是说了肚子饿着脑子就要空吗?”
“那就吃点吧。”
弘昼觉得是这个道理,坐下来看着这西方的饮食,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他吃得很不经心,一口汤在嘴里抿了很久之后一直重复吞咽的动作,直到石中**辣的目光看来,这才后觉的下一口。再不然就是吃了之后忘了在做什么,两眼望着一处放空心神,似是傻了一样。
一顿饭下来石中心都焦烂了,眼看弘昼迫不及待的拿着笔,严阵以待有念头就马上放下的姿态,轻轻关上门。他唏嘘一声,对着站着一旁的富尔敦道,“那个爵士到底说了什么?竟然惹得主子这样。”
“咱们怎么懂这些?”
“可大人不是还做过科学院入试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