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氏,她位份不够。但是王府就她们几个,弘昼来回的时候瞥见过一眼,想起来的时候也有点印象深刻。
实际上府里的四个女人,他都有不同的印象。
或许胤禛在挑人的时候有点坑人,但是从样子来看,是真心的很不错的。佛尔果春是秀丽温婉的,在圣旨下来的三年里愈发端庄大气,但是私下里还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脾气。知道弘昼的脾气之后,她也会相应跟着改变。所以他们小夫妻的相处上面,才可以这么融洽自如。
柳琴书不用说了,她当初除了喜欢之外,就是因为气质模样好看。再加上她在院子里属于出淤泥而不染的,说喜欢就真的不动半点歪心思。堂兄知道后高看她一眼,就合着伙来将她顺水推舟送了出来。
直到上回大家都来毓庆宫庆祝,小院的堂兄看见了柳琴书。身为成家多年的大人了,堂兄一眼就看出柳琴书还是干净的,当时还问弘昼,便隐晦的道了当初的事情。
胤禛对弘昼的人都是三挑四选的,堂兄根本不敢乱点鸳鸯谱,当时是真的仔细了解过了名目的。这个名目,自然就是胤禛。柳琴书长得好看不假,但她是性格比较笨那种,小院又不是外面的楼院会胡来,所以她干净是真的干净。除了经常来的爷们之外,她更是一个睁眼瞎,常常站在一旁倒茶发呆。
所以柳琴书忽然活了过来,有了心思,也是很难藏住。但也因为,胤禛觉得她可以。就是谁都没想到肉放到嘴边来,弘昼竟然忍住了。
另一个主呢?
也这么听话的忍着,硬是熬成了大姑娘。
其实在弘昼看来,柳琴书的年纪才是最适合,毕竟她成年了呀!可是和古代人说这个问题,实在是说不通。不过这个问题,等到他真的上任之后就要改改了。
年纪这么小就成婚生子,有哪个能真的举案齐眉一辈子?又有人算过中间死了多少孩子?
真的不值得。
她们两个是有相处的,没相处的额林珠嘛,弘昼想着就想到她红妆轻笑的模样。他隐约知道是什么意思,说来还有点怕怕的。不过从外表来看,她的眉眼是可以的。但她可能是因为家境的原因,偏可爱的她看着还是一团孩子气。
你问他什么想法?
弘昼真的没有,就是觉得胤禛是不是有可爱癖?毕竟熹妃当年就是这种风格,不过怎么看还是自家的额林珠更好看。再想当年小时候听到钮钴禄氏说的话,别人对于孩子是真心实意的疼爱,她是一时兴起一时讨厌。
所以在他潜意识里,他对额林珠是真的有点怕怕的。总觉得自己顺其自然的话,很可能就是禽兽了。
虽然此时此刻的他也有点。
而李氏这个人,弘昼觉得真真真好看!
李绂是靠才气扬名,再靠臭脾气消磨人性子,属于远的香近的臭类型。弘昼没有真正接触过李氏,但从外表看着她是真的香。将外表和气质分出来,这两样都是可以甩人一大条街的那种。再加上是文人,李绂取名还都找了个来源。弘昼从消息里得知,李氏名为李秋濯,源于杜甫的一句‘美人娟娟隔秋水,濯足洞庭望八荒’。
李秋濯自有读书人的气节,长得好看也稳重,没有给他半点看后院争宠电视剧的机会。上回回府说事情,府上正在给佛尔果春请安。听说所有人都在,正好说到李绂被他打发去了都江堰,李秋濯当时就感激的起身谢礼。
她很聪明。
弘昼这么一回味,发现胤禛给他挑的人真的很有意思。近身第一个要好看并老实,大老婆贤惠,二老婆懂事,两个带着将近三十个兄弟,还大多都是武官。最后的妾侍要赏心悦目,聪明讨好的,家里还是闻名天下的学家,正好填补他这方面缺失的缺陷。
他喜欢哪个都可以,基本上都平衡压制了。
弘昼想的入了神,明明是在散步,眼睛却微微放了空。佛尔果春见此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闲着散步行走,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才回到屋里,让弘昼换一身衣裳。
只是家中小宴,但是外面风尘仆仆的,换一身也更舒服。
弘昼顺便问了一下白白,他最近没空,遛狗的事情又交给了常通。
白白这么多年了,虽然对此不高兴,但它明白主人不像小时候可以每天都陪着。只要是常通带着自己,它就不会乱喊乱叫的呆在门后面等。但它晚上会警觉动静,听见弘昼的步子声回来就喊叫两声。
它喊得不厉害,但是弘昼得空去看它就会很高兴。
弘昼换了衣裳,想着要是时间还早,他就先过去陪白白溜达算了。结果一个转身,就看着炕上木几篮子放着些小东西,他随手拿起一看竟然是两只小袜子。
小袜子太小了,宽也就两根手指左右。他觉得很有意思的玩了两下,“爷以前的脚丫子也是这么可爱。”
佛尔果春坐在一旁听奴婢和她念书听,闻言笑,“额涅说爷生下来足足六斤七两,这个爷可穿不上。”
“那万一这孩子和爷一样胖呢?”
“这袜子是随手裁的,我不知道是儿是女,就大大小小各样图案的都弄一点。反正现在时日还早,打发着玩而已。”
弘昼哦了声,干脆就坐下来,抱着篮子开始研究起来。他毕竟是作弊出生的,小孩子的感受再清楚不过了。那段日子完全残废,五官还都不灵用,要是再来一次他肯定会疯的。记忆太过深刻了,弘昼信心满满的挑选起来,还让人把准备的都拿过来。他看得很认真,拿着一个肚兜道,“这个绳子不行,会勒着不舒服。”
“这个帽子不好,太紧了。”
“这个衣裳太硬了。”
“这围脖不需要,孩子就没有脖子。”
“……”
“……”
奴婢念书的声音变得很低,佛尔果春就躺在美人榻上,看着弘昼将她和嬷嬷们准备了很久的东西一样一样都挑剔出毛病来。足足六个篮子和一两个小箱子,有大半都是弘昼说不要的。
佛尔果春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笑,抚着肚子低声说,“你看你阿玛,真是口是心非。”
刚刚才说孩子麻烦,还说是什么东西,满脸的嫌弃。结果她什么都不说,自己又拿着准备的东西论说起来,还说的头头是道。
直到开饭的时候了,弘昼也把东西挑完了。佛尔果春吩咐石嬷嬷,就按着弘昼说的把东西两分,回头再和章佳嬷嬷们论说论说。
弘昼原计划是想着人都进来,没有问题的话李秋濯和柳琴书可以动一动的。但是这个关头卡着,柳琴书就只是个使女。所谓的一顿家宴,她是不能上桌的。
在旁边看着吃多惨,弘昼叫她自己在小院里吃,不用过来巴巴伺候着。反正他们两个认识最长,没有什么好认识的,硬拉着来扎眼对她也不好。
弘昼回府的消息不需要遮掩,额林珠和李秋濯早就知道了。按着佛尔果春给的时辰,她们又提前一刻过来。等到弘昼和佛尔果春来的时候,两人早就着装一番候着了。
着装用了点心思,但却是要靠素雅一面跑。就像额林珠一样,嫁进来时红艳艳的口脂,也都变成了唇的本来颜色,最多涂了一层护唇膏之类的。
“王爷金安,福晋金安。”
“起来,坐吧。”
弘昼直接坐到了上方,佛尔果春自然在他左边坐下,额林珠坐到了右边。李秋濯似乎为了不出挑,略微的挪了一下,就在他斜对面坐着。
但不管怎么说,抬眼看到大美人在面前,那是真的心情很好。弘昼看着就觉得这顿饭能恰两碗,毕竟这是一顿‘大餐’。
佛尔果春准备的是素斋,每人手边不是奶茶就是渴水,吃得很清淡又营养。
非常时期可以理解,弘昼最近没时间运动,心理上就觉得自己应该在吃上面忌口。不然大吃大喝,身体肯定会有负担的,而且他在宫里吃素斋吃惯了。
王府里的厨子也是千挑万选的,厨艺精湛,就算是素斋也能被他做出花来。菜一上来,弘昼就闻到了不亚于肉香的气息,迷得他肚子都叫了起来。
奴才们不敢笑,桌上的三人却抿了抿唇,佛尔果春更随意一些。她笑着亲自舀汤,“这清汤白菜是厨子用素菜熬得,比原来的还要香。”
“那就谢谢福晋了。”
弘昼接过去先抿一口润润嘴巴,热热的汤从肠道里滑下去,美得他摇了摇头。
佛尔果春看着笑,“既然爷都动了筷子,那就吃吧。”
“是。”
两人点头,眼看着弘昼吃到东西的样子,不约而同的将面前的素鸡和香菇各自夹了过去。
弘昼把汤喝完,碗还没撂下就看到碟子上的菜和三个女人的笑脸。最后一口汤咽得格外艰难,他恍然大悟,传说中的修罗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