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争坐在驾驶室,见又夏闭着眼睛,连安全带都没有系,只好俯身过去帮她系好。
“很累吗?”顾争小声问她。
又夏点头,“有点。”
顾争把汽车里的温度调高,又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又夏身上,说道:“那你先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又夏这次连回应都省了,闭着眼睛任自己沉入了梦乡。
半小时后,顾争将车停在自家院子里,在车里等了两分钟,只见又夏脸被暖气熏得更红,可一点醒的迹象也没有,顾争也不再等,下车就绕到了副驾驶,解开安全带,俯身就准备抱起她,但当他的脸无意间碰到又夏的额头时,这才发现又夏额头滚烫。
顾争的心一咯噔,连叫了又夏几声却没有一丝反应,顾争也不敢再耽搁,重新系好又夏的安全带,带着又夏去了最近的医院。
又夏从上了车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意识仿佛在一片白茫茫的雾中游荡,听不见外界所有的声音,她努力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好像有千斤重,压得她根本没有睁开的力气,正想放弃时,偶然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芽芽!”
又夏循声看过去,只见妈妈穿着那条最喜欢的黑底花色旗袍朝她走了过来。
“妈妈!”又夏向着妈妈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她,“妈妈,我好想你。”
病房里,守了又夏一夜的顾争突然听到她的梦呓,抬头就发现两颗眼泪从她紧闭的双眼中溢出,顺着太阳穴一直没入头发里。
顾争抽了一张纸将又夏的泪痕擦干,凑近又夏的耳朵,轻声说道,“我向你发誓,这辈子除了你,我绝对不会对其他女人有任何想法,不会让你因为我掉一滴泪,不会让你受到哪怕一丝伤害,如有违背,你可以拿皮鞭抽死我,但请你一定不要随便跑出去,就待在家里,待在安全的地方。”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共十五个小时,顾争不知道在这十五个小时里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又夏一动不动地一直躺着,面色苍白,毫无声息,要不是胸口微小的起伏,他甚至怀疑她不会再醒来。
他一直知道又夏并没有全心全意信任他,他也知道单薄无力的话语并不能让人信服,但他还是想让她知道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又夏睁开眼,转头看向眼睛通红、胡子拉碴的顾争,心里五味杂陈,即使跟顾争在一起这么久,但因为妈妈突然去世的关系,她一直对他没有信心,或者说,是对爱情没有信心。
很多时候,她会害怕像妈妈一样付出了整颗心最后只得到背叛,她也会后悔,如果那天她不对妈妈说想吃老婆饼,如果那天妈妈没有因为太伤心而出门,那么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她甚至在心里演练了千万遍,如果未来她遇到同样的事,她一定要问清楚,即使要死,她也要先折磨再弄死那两个人,出了心口的恶气再死,否则,灵魂怎能安息?
又夏看着顾争,声音嘶哑地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把你弄成残疾,四肢的骨头断碎成一块块,只有脖子以上能动,我要把你的钱全转到我名下,让你变成穷光蛋。如果你找一个女人,我就会找十个男人,你找十个女人,我就会找一百个,我还要把他们带到家里,每天在你面前上演活春宫,给你看现场版。”
顾争拉着又夏的手,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看着又夏的眼睛,认真回答:“如果这样想能让你有安全感,我全部接受。”
话音一落,又夏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当天下午,又夏打完针就被顾争带回了家,因为重感冒住院这事,顾争谁都没说,因此,大家都不知道。
坐在车上,又夏看在窗外张灯结彩的街道,这才发现快过年了。
顾争见又夏一直看着窗外沉默,还以为她心情不好,不想,正准备开口安慰她几句时,又夏倒是先开了口。
“呀,我过年的新衣服还没买。”
年前一直在剧组,根本没时间买衣服,这会儿都快过年了,这让习惯每年都要有新衣服的又夏有点不开心。
顾争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没关系,等你痊愈了,我带你去买,如果你不想出门,我让他们送到家里来给你挑也行。”
这年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而顾争觉得,在钱这方面,他会尽量能满足又夏所有的要求。
又夏一听就笑了,“那好啊,我也懒得出门,你明天让他们把最近的新款就搬到家里来给我选吧!”
出门人太多,也没什么好逛的,还不如在温暖的家里选衣服。
顾争点头,“好,明天等你起床,他们就会到了。”
又夏一想,又说:“你的衣服也没买吧,明天让他们也送一些男装来,我帮你挑。”
之前只送了一双袜子打发顾争,虽然说再逛街时给他也买一件,可后来一直没机会出去,明天顺便帮他选几件,也算借花献佛了。
顾争抽空看向又夏,目光温柔,“好!”
芽芽终于能把他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