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枢第一次见那把剑时,并没有觉得奇怪。对一个现代人来说,剑上雕刻一条龙算什么就是龙凤都雕刻上去也不过是多花点钱罢了
但是在殷朝呆了几年,梁枢渐渐感觉到了不对。
这毕竟还是一个制度森严的古代。
哪怕朝廷势微,江湖势大,但是龙这种东西,大家潜意识就不会随便乱用这是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的观念,除非是真的想要造反。
可是师父的那把剑上却有龙。
而这把剑又很可能是萧让送的。
所以
几个想法在梁枢的心头闪动,最后还是被她按了下去。
现在她是一个江湖人,何必管萧让到底和朝廷有没有关系呢
萧让听见梁枢刚刚的问话也是十分惊讶,他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身体都不自觉向后退了几厘米,“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起码比他要聪明。
要是梁枢在那个环境里,也许可以顺利活下来吧
梁枢搀扶着萧让走出地牢,外面还在打着,萧让的心也在动摇。
他还带着伤,出不了手。可是这毕竟是他长大的地方他也曾为这个门派付出了十几年,就这样看着他们被杀吗
但是他又不属于他们的一员了。
这里不再是他的家,反而是一个囚笼。
萧让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但是这里太偏了,一直没什么人过来,他便一直站着。半夜的冷风一点点吹凉他的身体,也吹灭了他对这里曾经的爱。
他不再多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闭了闭眼,咬牙说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师兄。”
这话一出,相当于萧让做出选择了。但并不像是尤情想的那样,在花间派和旗云剑派之间做选择。相反,他选择站在白无尘那一边,跳出这里的斗争
就让他再逃避一回儿吧。
梁枢的眼神跟着严肃起来,现在的确该去找师父了,虽然她能猜到师父让她过来是不想她卷入,但是身为弟子,哪里有什么有应不应该卷入的说法
况且血魔门本就是她的敌人
她也得,亲手报仇
两人很快上路,避开了花间派的人,向万寿山赶去。
来时,梁枢雇了船,赏了景,品尝了美食,除了对战,怎么舒服怎么来。但现在是在赶路,还必须想办法赶在已经过去的旗云剑派前面,两人自然轻车从简,餐风饮露,快马加鞭地赶去
来时一两个月的路程,最后他们只用了三天,几乎不眠不休。
终于到达最近一个客栈时,他们订好客房休息了一晚。
随后,又是往血魔门赶去。
越往那边走,局势仿佛就越紧张起来。过了江南那一片富庶之地,再往南去的南方算是白道掌控较少的地盘,这边少数民族、魔门较多,本地的民风也比较彪悍,外地人少有能插上手的。
可是他们这次看来,街边多了不少持剑的人。
当初梁枢第一次见到白无尘的那个小茶馆已经换上旗云剑派的旗子,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地隐藏踪迹。
而血魔门那边,旗云剑派已经到了。
旗云剑派是单独过来的。虽然可以号召整个武林一起过来,可是就为了对付一个小小的血魔门,还有一个旗云剑派早年叛徒白无尘
这可太瞧得起他们了
就算人喊过来不会浪费,可是这功劳也不好分啊
他们想的,可是独吞了这些功劳,一雪前耻。
自从白无尘屠城的消息传出,他们旗云剑派就没少被外面嘲笑,连号召力都弱了不少
所以这个叛徒,必须,也只能由他们自己剿灭
“血魔门的人给我听着”
山门之前,一队长长的人马看不见踪影。他们皆身穿白袍,或是后背负剑或是腰侧挂剑,一个个站得笔挺,一脸正义地看着这个吃人的魔门
排头,就有那么一个人直接对血魔门喊话,声音被内力扩大后几乎整个血魔门都可以听见,大多数血魔门的弟子一听就慌神了,旗云剑派的人怎么直接打到这里来了
万古听见这声音就是一喜,但他还是故作担忧地带着一众长老站了出去,大声质问道,“旗云剑派过来,所为何事我们血魔门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也别来招惹我们。要是招惹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说着,万古就隔空用内力摄走了一个旗云剑派弟子,一眨眼他手上就只剩下了一层皮包骨,层层叠叠地落在衣服里了
可怜那弟子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只能骨头连带着衣服乒乒乓乓地落在地上,两只硕大的眼珠一脸茫然地看着其他旗云剑派弟子。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旗云剑派的人都没想到万古的胆子这么大,当着白道第一大派的面前都敢直接对他们的弟子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