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握着薛陶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将人拉了过来,就这薛陶的手看起了信来。
温热的呼吸不时的触及耳际,薛陶的脸颊也随着这温热不断升温。
身侧的人面如新荔,艳若桃李,恪王呼吸乱了一拍,极力的将注意力投向了大舅哥的信来。看着看着,恪王忍不住闷声咳嗽了一声。
薛陶狠狠的眼瞪了过来,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是想笑呢。
薛陶心里埋怨起大哥来,干嘛跟恪王说这些。只见她那好大哥,跟个八十岁老头一样,在心里絮絮叨叨,从薛陶的一些习惯,到脾性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告诉恪王,自家小妹自家从小宠到大的,请恪王多多担待。薛陶看得甚是不服气,自己有那么差么?看大哥那意思,仿佛自己随时会惹了那恪王不高兴一般。
恪王看得暗自点头,这靖安侯府的家风果然不错,家里果然甚是和睦,这薛景皓对小妹的一腔关心跃然纸上,看他那架势,恨不能点着自己的鼻子告诉自己对陶陶好点,这可是我们家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宝贝,你要是敢欺负了,看他不找你算账。
薛陶被他捏的手都酸了,见他一脸似笑非笑盯着信看个没完,没好气的道:“看完了,赶紧换一张,这有什么好看的,真是的,絮絮叨叨的跟个小老头儿一样,半天也没说到重点。”
恪王笑眯眯的点点头:“嗯嗯,好,听陶陶的。”
恪王一边说,一边拿起另一张慢条斯理的看了起来。已经看了四张了,这薛景皓还在没完没了的车轱辘自己,薛陶气得撇开眼不看了。
见到薛陶恼怒的样子,恪王轻笑一声,终是不再逗她了,快速的往后看去。薛景皓这次来信很长,厚厚的一封,说是信,跟个折子差不多。
除了絮叨了好几页关于薛陶的事而外,其它的就是详细说明了现在滑阳的境况。
现在的滑阳甚是不大好,百姓流离失所,难以果腹,到处都是饿殍,受灾人口甚众,当是要调取大量的粮食方可,现在的滑阳急需一场大刀阔斧的改变,不光是要有外援,内里也要赶紧扭转才是。
可现在的滑阳,人浮于事,官府一众人等互相推诿,贪生怕死,没有人做实事。薛景皓倒是有心去做这事,可惜,名不正言不顺,资历也不够,镇不住人。薛景皓写到最后,叹息不已,滑阳境况甚是危急,如再不扭转,恐怕将会惨祸连连。
薛陶看完,气得直拍桌子:“这帮子贪官污吏,实在可恨。”
恪王吐了口气:“确实可恨。”
薛陶想了想,对恪王道:“明日是你第一次祛毒,等你祛毒过后,我即刻先去滑阳。别的忙帮不上,先想办法调取一些粮食过来,以解燃眉之急。”至少可以少饿死一些人。
看看大哥的信中,那些子当官儿都做了些什么。滑阳这次遭灾了,但是周边还好,可是,没有一个州府前去救援的,滑阳写信求援全部被拒,就连薛景皓这个靖安侯世子爷去信都借不到粮,薛陶恨恨道:“这些人实在可恶,人命关天,就算平日里有再大的嫌隙也该全力救援,真是妄为父母官。”
相较于薛陶的愤怒,恪王却是见得多了:“这些个当官儿可不光是平日里有嫌隙,而是他们的主子不同,都恨不能咬死对方,这种时候正是打压对手的最好时机,袖手旁观已算是好的了。”
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对的起良心了,这种时候多的背后捅刀子的,毕竟如此大事,一捅能捅掉一窝,既能打击了对手,又能趁机瓜分了势力范围,真是一举两得,他们是不会出手相助的。
薛陶稍稍一想也明白这个道理,可,真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更愤怒。原来,在争权夺利的人眼中,人命不过是一副副筹码罢了,算不得什么。
可人命毕竟不是筹码啊,这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薛陶狠狠的划拉了一下桌子:“不管了,他们不管,我们来管。复归,明日你祛毒之后,就让人送我北化吧。”
恪王诧异道:“你不先去滑阳?”北化离滑阳可是有一天多路程的。
薛陶答道:“先去北化。滑阳现在缺的是粮食,我现在空手去滑阳也无用。”
陶陶果然秘密不少,恪王定定的看了眼薛陶。
薛陶有点紧张:“莫非有问题?现在不方便去北化?”
恪王摇摇头:“没有不方便,陶陶去北化是为了粮食?”
薛陶点点头,将借口说了出来:“我们家早年间认识一个大粮商,现在就在北化。”
恪王看着薛陶不语。、
薛陶低了头,薛陶知道他的意思,其实,这个借口太烂了些,要是靖安侯家早就认识什么大粮商,那薛景皓现在就不必如此着急的,早就从那大粮商调取粮食过来了。
薛陶低头稍许,头顶的目光如有实质,真是让人有点芒刺在背。薛陶恍然发觉,恪王仿佛有些不高兴了。也是,自己这个借口太烂了。
之前遇到的那些事儿,自己瞎编,恪王并未有追根究底,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不深问而已。
是啊,之前都不深问,缘何现在看着自己呢。
薛陶很快重整旗鼓,抬起头来,准备蒙混过关。一抬头,直直的撞进了恪王漆黑的眼里。
这眼神,让薛陶瞬间的心防有些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