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好像是在看别人身上发生的事,对面那个女人倒在地面的血泊中,表情痛苦。
梁珺仿佛被刺到,手一下子抽回去。
眼前还是疗养院的楼梯间,声控灯已经灭了,光线十分黯淡,方才那一切好像只不过是她脑海中一掠而过毫无逻辑和头绪可言的幻觉。
但她知道那不算是幻觉,那是或早或晚注定发生的未来。
“还不信吗?”梁叶问她。
她面色晦暗,就连嘴唇都在发抖,只是盯着梁叶,没有说话,也没再试图抓人。
梁叶转身,抬手按上窗台的时候撇给她最后一句。
“想逃离你的命运,越早越好,尽快离开北岛吧,别再见那男人。”
……
梁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疗养院回到树林里的。
她脑子都是木木的,耳边遥遥的传来些嘈杂的脚步声,她有些茫然地回头,眼前突然一暗,她的手腕被人攥住,紧接着她就被拖到了一棵树后面。
她还是呆的,甚至没反应过来,没叫嚷,抬眼看到拉着她的人。
是韩立,他背贴着树侧过脸去往疗养院院子里望,过了几秒回头低眸看她,表情不虞,语气也很硬,“你那是潜行?刚刚你站的那个位置,他们只要手电扫过来就能看到你。”
她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又低下头,手动了下,像是想要挣扎脱离他掌心,却又不大有力气。
韩立一头雾水,非但没放开,手上力道还加重了,“你怎么了?”
她也不是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但这会儿明显反常,一脸失魂落魄的样。
“……没事。”
她声音很低很小,又安静几秒,依旧没抬头看他,说:“你先放开我吧。”
之前是听梁叶说,跟自己亲眼看到是不一样的,她至今脑海都是一片混沌,不断地回想那个场景,不断地想,耳边好像还能听到那一声枪响。
她发现自己还是怕的。
她是个很普通的人,一个俗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觉得恐惧——而且杀她的,还是那个对她而言别具意义的人。
就算注定要被枪杀的命运无法扭转,她也不想死在他的手里,他怎么能杀她呢?
他曾经可是舍命也要救她的,还不止一次。
她低头别着脸,心口一阵一阵地发冷。
韩立看她就连看他一眼也不愿意,冷嗤了声,放开她的手,视线往周围打量一眼,“罗洋和赵腾呢?你们分开行动还是走散了?”
“我不知道……我进疗养院了,他们应该还在刚才那个位置。”
“你进疗养院了?”
韩立简直要怀疑自己是听错。
他当时正从四楼外墙艰难地往上面爬,下面就是一阵嘈杂,听起来人不少,还有密集的枪声,墙爬了一半,他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下去,等他好不容易到天台,下面传来爆炸声响。
这一阵骚动导致他在天台多逗留了一阵,听到下面安静时,他从天台往下一望,便是一惊。
尤欢从二楼一处病房的窗口爬下去了。
因为光线原因他看的不是太清楚,有一瞬想过要不要追,但很快否决,尤欢的速度还是很快,他从天台要想追,直接跳下去还差不多。
他看到尤欢在院中走了一遭似乎在找什么,最后出了院子往树林里去,梁珺和罗洋赵腾都在树林,他想尽快下去,可他很快发现之前隔绝天台与楼下的那层合金板居然是一道死门,从里面也打不开。
结果他搜查完天台,只能继续用爬墙这种方式下去。
现在回想,那会儿那一阵骚乱,甚至爆炸的时候,梁珺也在疗养院里面……
他心里无端升起火气,在那种情况下进疗养院,她这脑子怎么想的?
他脸色很难看,问她,“你进去做什么?”
她依旧躲避着他的目光,慢吞吞说:“我进去当然是有事。”
他想,眼前这要是个男人,他可能已经挥拳头了。
但这是个女人,而且还是梁珺。
他问:“什么事?”
她不说话了。
他有些无力,就连火气也无处发泄,安静一阵又问:“有没有受伤?”
她一言不发,只下意识扶了下受伤的肩头,又觉得这动作不妥,刚放下手,男人的手就已经探过来,不由分说一把拉开了她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