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宋绾回忆起自己去陆宏业办公室偷资料的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她那么痛,却还是自虐一样,将那些过程说给他听。
那个时候她要有多自责,心要疼成什么样,才能将这些罪行认下来。
而她回忆起陆卓明给她催眠,回忆起温雅夺了她的资料时,她带着一腔孤勇,头一次想要从痛苦里解脱,那个时候,她将他当成唯一的浮木,希望他拉她一把。
将她从这深渊里拉出来。
可她得到的,却是他愤怒的耳光,这两耳光打下去的那一刻,她该有多绝望,他真是死不足惜。
而四年前,她第一次得知自己不是宋显章的女儿,第一次知道她的家人是被陆家的人害死的时候,他如果肯停下来,将公司的事情置之不理,多问一问她,如果在他第二次去找她,她避而不见的时候,肯再坚持一会儿,很多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可那个时候,她遭逢那样的巨变,在他因为找不到她,而朝着她怒吼的时候,她却也没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
她那个时候,该有多痛。
陆薄川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温雅的这些话,给撞击得移位!
而陆薄川的话一说出口,温雅就愣在了原地,她低低的笑起来,道:“是,当年要不是他,昭临的父母,又怎么会被迫成为敲诈勒索的罪犯?他们只是想讨回公道,却被人冠上这样的罪名,难道他不该死吗?”
一旁的舒意也愣在了原地,她心里的惊愕,半点也不比任何人少。
一个是她的婆婆,一个是她的丈夫,然而她对此却一无所知。
这些年,绾绾到底承受了些什么?
宋绾脸色惨白一片,她是真的觉得痛,这么多年,她的家人因为这个女人,无一幸免,明明是陆家的人害得她家破人亡,她却要被迫背着陆宏业和陆璟言这两条人命,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活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