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般弱。”
薄妄凝视着她。
“我是有过感情经历,我也很遗憾,自己没能成长为符合你审美的理想情人。”
薄冷的雪落在肩头,他话锋泛着寒意。
“但是,你他妈的最好清楚,我自始自终,没有玩弄你的感情。我珍视你,爱护你,想为你遮风挡雨,保驾护航——”他又勾唇笑了笑,脸庞苍白清冷,“算了,事到如今,说这个又有什么用?我为你做的,你看不见,只会抓着我的过去不放。”
他指骨用力,几乎嵌入般弱的皮肉里。
她挣脱不开。
“……你弄疼我了!”
旁人瞥来几笔眼光,般弱不想闹大,率先示弱,软下语调。
“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你再说行不行?”
总是这样。
她总是这样。
因为投鼠忌器,才不得不攀着他装乖。
哪有真心。
薄妄眼梢微动,似天光掠影,转过几分讥诮。一年多的时间,他养条狗都能养出几分忠心。
可小白眼狼儿呢?
她只觉得他碍眼。
极伤他又极辱他。
分明想把他所有的骨头,一块块地敲碎,让尊严碎成齑粉。
他是个正常的人类,性格傲慢,心气儿也高,是他先喜欢上的人,所以他知道,自己要付出百倍耐心,等这个小神明开了窍,再追上来,予他热恋,赠他热吻。
但今日的结局是什么?
是动心者,全盘皆输。
“到了这一步,我们不如开诚布公。”
他冷静地说,“我不会用你哥来威胁你,抛开所有的因素,就我们两个,就我们的未来,你是怎么想的?假如你真想和我在一起,就真诚对待我,占有我,而不是像过家家一样,小孩般忽冷忽热,反复不定。”
薄妄顿了顿,“这会让我很难受,我实在坚持不了多久。”
阴影盘桓下来。
他低下了头,瞳孔幽邃。
“如果你不喜欢我,不想要我,那我现在就离开。”
我会亲手把喜欢你的情绪溺死。
我不再专情,也不再为你患得患失。
他下了决断。
“既然你想给我自由,那不如就一刀两断。”
般弱品了一下他的意思,表情怪异,“你要跟我分手?”从昨天确立关系到现在,还不到24小时吧?这恋爱谈的,也真够刺激短命的。
薄妄垂下眼睫,压抑了胸腔的暴动。
“是你要跟我分手。”
般弱一噎。
这渣男,分手还要她背锅。
“分就分,我怕你啊,谁回头谁就是狗!”
薄妄蓦地抬头,那眼神森冷骇然。
分就分?
她真敢说。
般弱本能后退,做了防御的姿势,“是你要我分的,你可不能恼羞成怒!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嗯……你干嘛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着我?”
般弱有点怕男主在校门口恼羞成怒,把她手刃当场,立即安抚道,“咱们做不成男女朋友,但还是可以像之前那样相处的嘛!”
本来经过高考陪考的事,两人建立了一段深厚的“兄妹情谊”,般弱都把人当哥哥看的。
谁让他非要搞死她桃花。
好好的哥哥不当,硬要站在她对立面。
“像之前那样相处?”薄妄冷嗤,“我不弄死你就很仁慈了,你在做什么美梦。”
两人谈话不欢而散,分道扬镳。
薄妄回到了四合院,从自己的房间里翻出了一片扁长的物体。
他冷笑着,又摸索到了一个打火机,转身迈出门槛,一脚踹开鹿嘉和的隔壁房门。
他拢了拢手,挡住飘来的冷气,任由火舌舔过线蕊。
薄妄随手扔进去。
“噼里啪啦——”
震耳欲聋,烟雾弥漫。
屋时响起了某种物体惶急滚落地面的声音。
对方结结实实摔了个四肢朝天。
随后传出男生的怒吼,“哪个神经病大中午放鞭炮啊!!!”
神经病懒懒靠在门框边,眉头挑着,“在呢,有事?”
鹿嘉和简直是怨气冲天,他趿拉着拖鞋跑出来,恨不得一脚飞过去,让他兄弟半身不遂,“薄总,你一回来发什么疯啊,爷好好睡着觉,招你惹你啊?!”
神经病认同点头,“你的确是招我惹我了,鹿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鹿嘉和:“……”
行了,确认了,事故源头在另一个姓鹿的家伙身上。
鹿嘉和扒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没好气地说,“我妹又怎么惹你了?你都是当哥哥的人了,跟一个小妹妹计较什么?”他后知后觉,“不对啊,薄总,你昨晚不是跟朋友耍去了嘛,难道你也带鹿宝了?!”
薄妄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妹是个无可救药的小垃圾。”
鹿嘉和:“!!!”
当着亲哥的面诋毁宝贝妹妹,他是不想活了吧?
为此,兄弟俩差点没翻脸干架。
而薄妄下一句就是,“我跟你妹是鸡同鸭讲猫嫌狗憎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她走她的下水道我走我的奈何桥我跟她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一拍两散趁早完蛋再被她牵着鼻子走我就是蠢蛋!”
鹿嘉和:“……兄弟,你换一下气,先歇歇。”
薄妄:“呵。”
人渣一笑,池鱼得遭殃。
鹿嘉和颇为头疼,“我妹到底怎么着了你?她欠你钱了?还是嘴又欠了?”
“她洪水滔天,哪里都欠。”
“……”
这话亲哥没法接。
当然鹿嘉和对他妹子加了一百倍的滤镜,认为她再欠也不至于十恶不赦,鹿嘉和着手安抚,“兄弟,看在我的份上,放她一马。”
为了给般弱收拾烂摊子,鹿嘉和故作大方,难得允许薄妄薅羊毛。
鹿嘉和:“这样吧,今天我请你,想吃什么都行。”
薄妄:“那你把你妹烤了煎了,大卸八块给我赔罪。”
鹿嘉和:“兄弟一场,你真要做这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