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哎哟!”
两个看得入迷的吃瓜群众相互踩脚,噗嗤一下栽进了小白菜堆里。
而站在白菜摊子面前的的路人们,装模作样地挑选小白菜,实则同为吃瓜选手,一个不慎当了垫背。
众瓜咕噜噜滚作一团。
“哎哟!谁踩我脑瓜瓢儿!”
“挤死了!快起来啊!我良家妇男呢要负责的!”
“呸呸呸,摊主你这小白菜有点涩啊!还好意思要价那么高……”
“放你娘的狗屁!老娘小白菜明明又水又甜!”
而引起兵荒马乱的主角仨也正处在诡异氛围。
被迫接收乱摊子的般弱试图开口,“师兄……”
掌门师兄垂眸,“小师妹,时候不早了,咱们快赶路了。”
般弱:“师兄不就几步路吗?咱们不用赶。”
掌门师兄:“……”
年轻道士抬脚向前,般弱跟上去,“师兄,我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你不要生气嘛。”
“……为兄没有生气。”掌门师兄转过头,眉目清淡,“此地人多口杂,耳目众多,你再爱玩,也不可耍孩儿脾气。”
……所以师兄是当她好玩儿才捏屁股的?
这也太纵容她了吧。
“师兄你真好!”般弱由衷感叹,不像某个敢做不敢当的小贱人!
“下不为例。”
“必须的!”
她立刻保证。
掌门师兄缓和脸色,“走吧。”
般弱乖巧点头。
先前搞完就跑的家伙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桑欲:‘狗男女。’
般弱:‘你狗儿子。’
般弱刚在识海里骂完人,就眼睁睁看着她自己伸出罪恶的手,重演上一幕悲剧。
……果然是宁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桑欲这小骚蹄子是小人报仇一秒也晚的典型啊!
“师兄你听我解释……”
虽然般弱觉得自己已经是跳进黄河都不清了。
掌门师兄转过身,低着头看她。
“嗯,你解释,为兄听着。”
旁边的群众闻到了瓜的清香,也有意无意凑近了些,竖起耳朵听八卦,快解释,大伙儿也都听着呢!
般弱胡诌还行,真让她一本正经地解释,她卡壳了。
“……要不师兄你剁了我的爪子泄愤吧。”
她垮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话一出口,般弱又后悔了,这剁爪子多疼啊,她平时指甲长了细硬的倒刺,挨一挨觉得钻心地疼,连撕都不敢撕,默默地用牙齿去啃,去磨,才把倒刺给咬断了。
她期期艾艾跟人商量,“师兄,你有没有什么毒符啊,封了就没有知觉那种,等我死了你再剁我爪子吧。”
她真心诚意的求死被掌门师兄当成了犯傻。
青衣道士又摸了摸她额头,“竟是病得更糊涂了些了。”
唰的一声,掌门师兄扯下了黑色发带,又拉过般弱的手。
一五一十给捆上了。
手法还相当熟练。
般弱:“……”
这不就是捆绑py?
然而一看掌门师兄那冒着飘飘仙气的脸,般弱深深谴责自己的龌蹉心思。
掌门师兄把人捆得结结实实的,同时也走在她旁边,看得很牢,让小贱人再无作案机会,总算是顺顺当当到了老朋友的住处。
他们来到的是小村子比较偏的地方,一间很有野趣的小木屋,围着篱笆,种着一茬茬韭黄,几只蝴蝶绕着飞舞。
般弱暗想,看来对方不仅学医,还是个生活玩家。
“汪——”
一只小土狗摇晃着短尾巴跑出来,绕着掌门师兄兴奋跑圈圈,甚至还想抬起后腿儿,往掌门师兄的靴面来一泡热尿。
般弱:好热情的见面礼啊你这狗娃是想升天了吧!
她猛地拽手,拉着发带的师兄被她一带,往旁边踉跄一步。
狗尿偏离目标对象。
般弱总算保住了她家师兄的清白。
“小师妹?”
掌门师兄目光茫然,不解其意。
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咯咯声,窝里的母鸡腾空而起,直冲掌门师兄的脑袋,战斗姿势十分凶猛。
般弱挡在面前。
母鸡:“咯咯咯?”大胆人类雌性,竟敢抢我正宫位置!
般弱的手被师兄的发带绑住了,手指头还是能动的,她小心翼翼拽住了师兄的衣角,用她那双自带柔光滤镜的眼睛,“师兄,我好久,好久没有喝过老母鸡汤了,想在临死之前吃上一口,这样死也值了。”
掌门师兄很无奈,“小师妹,你并不是什么大病,不会死的。”
不过他还是安抚道,“等见完廖道友,为兄再带你喝汤。”
般弱继续忧郁,“可是人家不想吃酒楼做的,就想喝师兄亲手炖的。咦,这里有只母鸡,多么的肥美丰腴……”
肥美丰腴的母鸡扑棱着翅膀,骂骂咧咧逃了。
可恶的人类雌性,实在狡诈,竟还想让它心爱的道士哥哥亲手炖了它!
“什么炖啊鸡啊外面吵吵嚷嚷什么呢。”
有人伸着懒腰从木屋里走出来,看清情况后,嘴里发出了我XX的一声。
“琴道友,没想到你是如此重口味之人。”
竟然喜欢捆绑师妹这一款的!
“……廖道友,你误会了。”掌门师兄轻咳一声,开门见山,“我小师妹自从与那魔修交手后,情况一直不怎么对,我担心有人给她种了蛊。”
“怎么个不对法?”
廖道尊请他们进屋子闲坐,泡了一壶茶,顺带还炒了一盘辣椒韭黄,梁子挂着几串腊肉,生活气息特别浓。
“小师妹说没有胃口吃东西。”
“小师妹说得了相思病。”
“小师妹捏了我屁股两次。”
掌门师兄冷静清晰阐述病症,在大夫面前,自然要把异常的地方都交代一遍,好让大夫对症下药。
廖道尊看着般弱,她夹了一口菜菜,优雅咀嚼,又喝了一口茶,回以微笑。
身经百战的绿茶精岂会怕这区区小尴尬!
廖道尊观察完毕,认真地说,“琴道友,你小师妹思春了,给她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掌门师兄沉默下,又轻声道,“你再看看,小师妹的病,绝不可能如此简单。”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小师妹修炼什么心法你也清楚,她不能跟男人在一起。”
廖道尊扶住额头,恨铁不成钢。
“我的琴掌门诶,你可真是个千年老古董啊,也不知道话本里的……咳,我是说,虽然抱元诀的心法是要抱元守一,不能**,但是,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又不是不准有道侣,你们亲亲摸摸抱抱蹭蹭不进行到最后一步不就好了吗。”
“你觉得男人在那一刻,还能保持冷静清醒吗?”
掌门师兄反问道。
“怎么不能!只要爱她!就能唤醒心中的良知!然后及时住嘴!”
“不可能的,你这是最完美的假象。”掌门脸色平静,“若是真正爱她,便会时时刻刻忍不住同她亲近同她好。”
廖道尊奉行“只要有爱万物皆有可能”的恋爱原则,据理力争,“如果那男人真的爱她,就应该主动去自宫,这样两人不就能享受鱼水之欢了吗?只要在一起能够天长地久,又岂会在乎能不能入鞘!”
般弱:原来千年老神仙的车速也挺快的,都不用车轱辘就能飞的。
另一个清冷神仙则是蹙着眉说,“剑若不能入鞘,得不到庇护,那便会失落、生锈、猜疑,然后引发争端,你懂吗?”
“嘿!我不懂?你敢说我不懂?你一个千年老乌龟懂个什么女人啊!”
“这是廖道友娶了第十五任嫂夫人的原因?”
“你……好你个姓琴的,你是来找架打的吧。”
“琴某只是在阐述心中疑虑罢了。”
然后轰的一声,小木屋崩了。
般弱在碎屑四飞中,护住了自己的一口热茶。
好在这是个搞玄学的时代,等两位道尊打完架,挥一挥衣袍,小木屋整洁如初。
两人又跟没事人一样坐在一起,继续讨论般弱的事。
掌门师兄甚至不知道从哪个山沟沟里摘了一串野果子,“泉水洗过了,吃吧。”
“师兄,好涩,牙齿,要酸掉了。”
口味挑剔的般弱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想要吐掉。
廖道尊哎了一声,瞧着都心疼,“哎哟,祖宗,遭天谴了,别吐别吐,好玩意儿来的呢,春秋悟道玲珑果听过没?越涩越精纯,像不像当初还未开窍入道的你?这果儿五百年结一回儿呢!为了这一小串,你师兄一个大乘高手差点要葬身蟒腹。”
掌门师兄不甚在意,扬了扬眉,“不是还没吗?小师妹,小食儿而已,若是不喜,便放着吧。”
神你娘的小食儿!
你当哄不吃饭饭的败家小孩儿呢?
廖道尊:这抠门精掌门还两副面孔呢!对着他就冷若冰霜连个小宝贝也不肯借!
掌门师兄指节敲着桌面。
“收了我的蛇丹,谈点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