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妙越过顾清非的视线向前面望去,在层层叠叠的浓雾里,隐约显露出一个人影来,看不真切,只能窥得一点儿轮廓。
那轮廓很奇怪,像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正在捎首弄姿,腰肢很细,曲线柔美,似是用软头毛笔勾勒出来的。长发没有束起,轻轻垂落着,像是在跳一支极为艳俗的舞,只是这轮廓却整个都是静态的,那种把动态的美猛然禁锢住的感觉。
李观妙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那、那是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顾清非皱着眉,没有回答。
李观妙有些害怕,她不是在仙侠小说里吗?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
“别怕。”
顾清非像是感觉到了她心中所想。
“那可能只是一个石像,我们走近看看。”
李观妙盯着顾清非的袖子看了几眼,她非常没出息地想牵住他的袖子,但是顾忌着人物ooc值,她僵在那里没动,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少年的名字:“顾清非”
“别怕。”少年伸出手来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被这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感觉到了一丝心安,不自觉向顾清非的后背又靠近了几分,就差整个人贴上去了。
顾清非自然感觉到了突然变近的温热呼吸,如果不是处在这种情况下,他其实是有些想笑的,没想到这姑娘竟然怕这个。
顾清非将腰间的剑拔了出来,一手握着剑,一手牵着少女,带着深深地戒备,一点点地向上走去。
李观妙也将手中的长笛握紧。
雾气浓重得宛如化为实质,像一层层纱帘,每往前一寸便是穿过一寸纱帘,雾气在面前一层层剥开,那婀娜多姿的人影越来越清晰,终于,他们穿过了最后的浓雾,来到了人影的面前。
那是一个人不!不对,那是一个石像,只是这石像实在是制作得太过于栩栩如生了。
那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肌肤雪白如凝脂,曲线丰满,单脚站立,细腰微微往后仰着,手臂也向后伸展,丝缕未着,却大胆地将羞人之处向外露出,像是在跳一支妖媚的舞,又像是故意想让人欣赏一般。
那人像的面部也极为生动,柳眉、凤目、红唇一点,挺巧的鼻子和小小的下巴显得五官极为精致,她的申请似茫然、似纯真、似欢愉又带着些微痛楚和娇羞。
这般艳丽的场景却莫名有一种圣洁感,那人像像是最纯洁的信徒,虔诚地将自己展示给心中的神明。
或许是因为这人像太过于诡异,毛骨悚然的同时,李观妙竟然生出了一种奇特地战栗感,那是一种从脊背到大脑的战栗感。这是肾上腺素激增啊?吓的?可是她为什么莫名奇妙有点儿兴奋?
她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有种想从背后抱住顾清非的冲动。
李观妙:“”
她疯了吗?
李观妙的表情越发古怪了,这东西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奇特的猥琐气息?难不成那位凌霄秘境的原主人是个喜欢玩大型手办的宅男?
虽然这人像极为逼真,也极为艳美,但仔细一看还是和真实的活人有些区别的,人像的动作确实是极具动态美的,像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消除人像的死板感,却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多了一份不属于人类的僵硬。
李观妙想起了一个叫做“恐怖谷定理”的东西,就是说这些人像啊、娃娃啊、越是像人,他们与人类的细微差别就越是明显,而这种明显就会使看到他们的人产生恐惧心理。
克制着心底那种奇怪的震颤感,李观妙坚信自己是被吓的。
顾清非的手心里好像冒汗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一样被吓到了。
“这是蜡像。”顾清非的声音有些低沉。
李观妙又想起了前世的蜡像馆,里面都是明星的蜡像,有些是蛮像的,有些却真的丑。
顾清非又补充了一句:“用人做的蜡像。”
李观妙:“?”
“那是西域的一种采补的邪法,将年轻貌美的女子脱光,让她们处于极致的欢愉状态,在从脑顶灌进这种特殊的蜡油,这些女子就会变成这样的蜡像。蜡像所在之处宛如一个小型灵脉,灵气充盈,对双修有帮助,有助兴的作用。”
李观妙都听呆了,她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助兴?怎么个助兴法?所以她现在心底的那种奇特冲动都是这蜡像造成的?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邪法?
“这种邪法已经失传很久了,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看见。”顾清非的声音有些艰涩,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情绪。
“顾清非”她小声叫着少年的名字,声音不知为何竟带着颤,像是一根羽毛般轻轻地抚上少年的耳廓。
顾清非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竟然在这声音里听出了一种欲拒还迎地期待。为了克制心底那奇特的冲动,他不得不将少女的手放开了。
“妙妙,这蜡像让我很难受。”
李观妙的脸有些泛红:“我们还是离这蜡像远些吧。”
石碑上说不能回头,顾清非和李观妙便继续向前走去,离那蜡像稍微远了一些之后,那种奇怪的情绪终于消失了。
顾清非的额角都开始冒冷汗了。
“你没事吧?”李观妙问道。
“没事。”他的呼吸有些不稳。
“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