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昭昭还真是苦不堪言。
她从九岁便知道老夫人养她是为了把她献给那郡尉做妾,巩固家族生意,更知道薛家不过是利用她的身子,想要个孩子罢了。
昭昭年岁虽小,但也知道世态炎凉,更懂得过河拆桥这等事儿。老夫人虽然给她改了姓,但她终究不是薛家人,更何况庞府有着薛家真正的女儿。
那薛菱,昭昭又不是没见过。她人还没成庞晟的妾呢,薛菱便对她满脸厌恶了,到好像是她愿意去跟她抢男人样。
再说庞晟,那是个荒淫无度,视女人如衣服,年岁都能做她爹了的人!
昭昭怎会愿意去伺候他?
种种的种种,股脑地都想了起来,适才个没忍住,昭昭便急得哭了,但她自然也摆得正自己的身份地位,哭两声,也便识趣地不哭了,此时听完老夫人的话,抬起了那水光潋滟的眸子,颤着唇瓣,可怜兮兮地道:“昭昭舍不得老夫人,想再陪伴老夫人几年。”
这话半真半假,但此时无疑是圆了场了。
老夫人很是满意。
“乖。”
她笑着摸了摸昭昭的头,“祖母也舍不得你呢,不过,女大不留喽。”
说完,薛老夫人笑的更是慈祥了。她缓缓地拍着昭昭的手,接着却是语重心长地又添了句,“你呀,可比你那姐姐有福气多了。”
那语隐隐地带着几分讥讽。
昭昭这听,心便更不是滋味了。
坐了半晌,说了会儿话,那小人儿便被送了回去。
她走后,薛老夫人端起了茶杯,抿了口,眼睛扫向那尚在晃动的珠帘,无奈地抬声道:“出来吧,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话音落,那门帘后便讪讪地走出个人来。
那人二十出头,身绫罗绸缎,笑眯眯的,长的谈不上多俊美,但也颇是周正,人却是老夫人平日里最宠爱的长房嫡孙——薛言。
他嬉皮笑脸的,手敲着折扇,径直来到了老夫人的身边,脸谄媚,“孙儿是来看祖母的。”
“是看祖母,还是看旁人?”
那薛言笑了两声,语气亲昵,离的老夫人也更近了,笑嘻嘻地哄道:“自然是祖母。”
薛老夫人白了他眼。
“瞧瞧你,还有点出息没有?竟然躲着偷看,就把你勾成了这样,至于么?”
薛言瞧祖母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便也不装了,嬉笑着敛衣蹲在了老人家身旁,可怜巴巴的撒起娇来,“祖母不疼孙儿。”
他这话出口,老夫人也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你不知道她是要用来干什么的?”
“知道,孙儿知道,但也不至于就那么金贵吧,碰也碰不得?好歹给孙儿哎呀,摸摸亲亲,也行啊”
“摸摸,亲亲,能抵个什么用?”
“那祖母就把她给我宿吧!”
薛言这听,眼睛跟冒光了似的,瞬时好像只饿狼,只食就要到嘴了的饿狼,但转眼又棒子被自己的祖母给打醒了。
薛老夫人揪起了他的耳朵,“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这般不经事儿!个小姑娘算什么?只要生意稳了,财源不断,想要多少女人没有?你犯什么糊涂!”
“哎,祖母,疼,疼,哎呦,疼疼疼!”
薛言连连求饶。
那老夫人瞪了他眼,稍微解解气也便罢了。
得了“救”,薛言使劲儿地捂着耳朵,“嘶”了几声,瞧着是真疼了,但没过会儿又变得嬉皮笑脸了起来。
“你给我安分点,听到没?”
“哎哎哎!孙儿知道了。”
薛言是满口地答应了,但出了老夫人的屋子,眼睛便开始朝着那旁院张望了去。
身旁的小厮瞅了瞅他,唤道:“三少爷?”
“嘘。”
他折扇敲手,晃了晃脑,笑道:“快十五了吧。”
“少爷的意思是?”
这每逢十五,老夫人都会和她那陈家表姐去寺庙上香,那小厮也是个机灵的,转瞬便想了起来,也懂了薛言的意思。
“啊?少爷是想?可是可是破了她的身子,老夫人会”
“会什么?”
薛言笑,“她还能杀了我啊?”
“那郡尉大人那边怎么办啊?”
薛言敲了下小厮的头,声嗤笑,“小爷又不是要破了她的脸。”说着,笑笑大摇大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