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坷这病秧子隔天起得比阿释还早。
阿释是被一阵香味叫醒的,当时在梦里还以为家里进了贼。
是路无坷在做早饭,煎了两个蛋炒了两份面。
阿释就是给她淋炒面上面的蒜头酱油给香醒的。
还挺好吃,她们路无坷都会做饭了。
阿释卷着面条塞进嘴里,看到摊在客厅地板上的行李箱,差点一口面呛嗓子眼里“路无坷你这才刚回来几天要走了”
路无坷正坐沙发上把衣服叠好了往行李箱里放,看她“没,我去阳城几天。”
“去阳城干嘛敢情你不是回来度假,是来出差的”
阿释想想还挺有道理,要不然路无坷怎么会那么急匆匆赶回国,这就解释得通了。
路无坷很诚恳地跟她说“我辞职了。”
阿释这下是真的被呛到了,咳到惊天动地。
她拿过手边的水灌了一大口,等那口气顺下去了爆发出一声“什么”
“等等,你这趟回来不是待几天就走你不是回来玩的”
也不怪阿释不知道,这次她回来得匆忙,也没事先说一声。别人要辞职什么的好歹都会跟家里人和朋友说说,路无坷却就这么回来了,一声不吭的毫无预兆的,阿释哪儿能知道她这次是回来就不走了。
路无坷点点头。
阿释最初的震惊过去后就没那么惊讶了,那大喇叭的声音都跟着小声了不少“那你那工作就这么不要了啊虽然你们那舞团天天跑各种剧院和活动,但待遇那叫一个好,工资高福利多,还是那种名气活儿,你真不干了”
路无坷在国外那舞团挺有名的,三天两头被请去剧院表演,受邀去参加很多活动,舞台剧已经被很多公司签下了到一些场所演出。
越是出名和专业的歌舞团越是难请,路无坷他们那个舞团就是这样,不够格的上面的人不会接。
阿释以前总开玩笑说他们这行来钱来得简直跟现在纸碎金迷的娱乐圈有得一比,这工作简直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路无坷又把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里,没抬眸“换换工作也不错。”
阿释虽然替她惋惜,却也尊重她的决定,她坐餐桌那儿,两手撑着下巴看她“那你是以后都不打算回去了就在澜江了”
路无坷因为发烧,眼睛有点水蒙蒙的。
黑色瞳孔干净纯粹,一层剔透的水,她点了点头,倒是没什么所谓“是啊。”
“哎,也没事,”阿释这乐观主义者很快就想开了,“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的嘛。”
说完又继续吃她的面,问她“那你这趟去阳城干嘛啊”
“看比赛。”
阿释一头雾水“什么比赛”
路无坷倒是回答得爽快“拉力赛。”
阿释这次不是惊的,是愣的,两秒后干巴巴挤出了一句“你要去看赛车”
路无坷一点也不扭捏,点头。
这要是一级方程式锦标赛阿释还可以觉得是路无坷在国外培养出新兴趣了,但她说的拉力赛,阿释怎么着也没办法不往某个人身上想。
沈屹西就是职业拉力赛车手。
她惦记着路无坷昨晚那种不太对的状态,虽然路无坷今天情绪明显好了不少,但她最终还是忍了忍没问,最后只囫囵叮嘱了她几句“一个人去阳城要小心点儿,去看比赛肯定很多男的,你自己一女生要注意点儿。”
越说越担心,她蹙眉改口“要不我陪你去吧”
路无坷抬眼看她“不用,你工作不想要了”
提到工作秒怂的阿释“”
阿释在一家机械公司设计研发部门搞机械设备的设计,他们那老板难搞得要命,十天里有九天得加班就算了,那人更是每天让人气到怒火三丈,而且这怒吧还只能自己吞回肚子里。
阿释每天得在老板后头翻他一百个白眼。
但最终还是得向饭碗低头,她叹气“那你今天什么时候走”
“待会儿就去机场。”
“机场离这儿还挺近的,打车用不着多少钱,别坐公交。”
阿释吃完就上班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把她那治发烧的药扔她行李箱里,让她三餐记得吃。
路无坷中午飞机到的阳城。
阳城天气和澜江的不太一样,春阳高挂,万物勃勃生机。
拉力赛赛道不固定,比赛都是在公共道路上进行,这些赛道大多跨省跨国,阳城只是这次拉力赛的一个分站。
阳城第一个特殊赛段在一片荒野郊外,那地方附近荒无人烟,就一小镇离那儿比较近,这次来阳城看比赛的大多数都会在小镇那边落脚。
路无坷从机场出来后坐了一个小时车才到小镇上。
小镇上四处可见的平房,偶尔几处高楼反倒显得有些突兀,生活节奏光是看坐在自家门槛上摇着蒲扇扇风的老人家就能知道挺慢的,房屋建造有地方风格,镇民服饰也很有特色,很有韵味的一座小镇。
路无坷拎着行李到一家民宿入住了,房间在二楼,入门是挡着帘的浴室,里头是榻榻米,白床单白棉被。
对面是一扇长方形大窗,从这儿望出去是荒野郊外,连绵不绝的山。
比赛下午才开始,这家民宿主人会给客人做饭,一餐十几二十块钱,路无坷行李拿进屋里后下楼叫了份饭。
这里的镇民做饭很实诚,饭多菜也多,地方特色原因饭菜还很辣,红通通的。
饭菜端上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跟老板娘讲了,路无坷便将就吃了。
但她本来早上舟车劳顿胃口就不好,再加上不会吃辣,吃没几口筷子就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