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细心地跟她讲了例假相关的事,又教她要在例假期间避免着凉,还给她找了止痛药。
池欢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直到保姆微微笑着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呢,我们少爷从港岛回来了。”
池欢的心脏发出一声轻响,尘埃落定。
她把少年留下的钢笔小心地抱在怀里,珍而重之。
保姆给她换了新的裙子,带她去了晚宴。
会上人太多了,池欢在各色的礼服和香水味里低着头穿梭。
留声机播放着古典乐,她听不太懂,爷爷在人堆里应酬,也没有空照顾她。池欢就躲在二楼的走廊阴影里偷偷往下看,寻找着那个穿着棕色西装的少年。
她找了很久很久,直到灯光变得昏暗,舞会也停止,才终于看到那个身影!
他似乎和下午有些不同了,换了新的发型。
只因那件西装,池欢才认出了他。
池欢默默地看了他很久。
后来,她知道,对于那个棕色西装的背影的模糊朦胧的感情叫做“一见钟情”。
从此,她的心将交给新的主人,他完整的姓名叫秦骆。
而那场闷热夏天的雨,很快被秋风吹干。
她那青涩的初恋,也被秦骆一年年的冷漠亲手埋葬……
而此刻沈宴的梦境,也同样拥有那段湿热的夏风。
十五岁的那年夏天,母亲死了。
沈宴的心里除了空荡荡的茫然,还有一种大逆不道的解脱。
很多时候,他希望自己不姓沈,或者,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母亲是富家小姐,家境优渥,却偏偏为爱痴狂,非要做那人人喊打的第三者。
沈宴从小时候记事起,便知道,是她的母亲,顶替了沈庭的母亲,坐上了沈夫人的位置。
沈庭的母亲死了,沈庭残了,所有人多说,是沈宴他妈做的。
不仅如此,还要骂她心狠手辣,落井下石,都抢了人家老公,还要害人家性命!
沈宴一开始还会像一只愤怒的小牛犊一样跟他们争吵,撕扯,为自己的母亲抱不平。
可渐渐地,他发现父亲、沈家所有人的态度,似乎都是这样默认的。
而病态苍白的沈庭,更是将自己的不幸都加诸在了幼小的沈宴身上。
沈宴忘了自己是哪一天明白过来的——
他在沈家,就是要为了自己母亲的过错而赎罪。
直到这一年,母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