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被咬疼了,不去理会长乐,自己要回府而去。
长乐理屈,看她一眼,不敢出声,默然地跟着她。
至秦府门外,她猛地攥住秦宛的手臂,“秦宛,你别生气,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不知怎地,我心里乱的很,朝堂上的局势不稳,你我之事,就没了前程了。”
府门外,人来人往,长乐又是公主,身份贵重,她又恐被秦大人看到,到时难以收场,拉着秦宛就了偏僻墙角处。
秦宛沉默不言,垂着脑袋,依旧是在哭,长乐急得不行,哀求道“我错了成不成,给你咬两下,你就不要哭了,待会眼睛肿了,回去会起疑的。”
秦宛背过身去,不去理会她,自己抹着眼泪,也不说回府,也不说原谅长乐,就只留给长乐一个背影。
寂静无声,秦宛的低泣声就愈发明显了,听得长乐心疼不已,饶到她身前,抱着她“阿宛,我是真心的。那些公主爵位,我都可以不要的。”
真心实意,剖开心扉,满满的都只有眼前泣不成声的人。秦宛自知,又恐这份感情太过深厚,令她、令秦家都承受不起。
她低眸不语,手指却不经意间攀上长乐的手腕,身子抵靠着她。
长乐不敢再动了,唯恐又将她气哭了,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肩膀,继而拍了拍她的脊背,低声安慰她又在自我反省“以后不咬你了,我晓得你怕疼。”
秦宛娇弱,耐不住疼,她本是知道的,奈何一玩闹就忘了此事,她伸手摸摸秦宛被咬的唇角,低声下气地哄着。
长乐惯来不矜持,错了就是错了,哄得秦宛展颜不可,她认错半晌后,背上出现人声,怀里的人猛地推开她“我阿兄来了,你快些走。”
事发突然,长乐张望一眼,确实是一青年男子,来不及思索,拔腿就跑了。
欺负了人家阿妹,总是不好的,她又不爱摆公主架势,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不得不跑了。
跑出一阵后,才累得靠墙喘息,拍着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偷偷摸摸的事情做来真是伤脑筋,改日得再劝劝秦宛,一道离开为上策,再留在此地,秦宛迟早是旁人的。
她这个公主就是一唬人的名头罢了,实际什么都没有。
回宫后,明皇赏了些珍宝,她挑了些,让人给秦宛送去,算作是陪她的饭钱。
朝堂上不仅局势不稳,就连外间都是不平,前齐虽败,可那些反王依旧不死心,仗着自己尚且有几万兵马,再次挑衅,战报抵达洛阳。
一番激烈商讨后,洛公出征。
长乐照旧去明皇身旁待着,捧着果子吃了几口,眼睛睨着苏长澜,心中极为不爽,就差没有将果壳丢到她的面上去。
她惯来好脾气,厌烦就起身离开,抱着陛下赏赐的吃食,出宫去寻秦宛。
秦府的府门不大好进,她每次过去都是翻墙,今日提着食盒,怕是不好翻。她在荷包里翻了翻,里面都是些碎银子,她塞了些给侧门的门人,又亮她的公主身份,这才进去的。
提着食盒就走不快,她避开婢女去找秦宛,走到半路上,遇到秦大人,做贼心虚的她忙躲进草丛里。
秦大人在前走着,后面还有一人,探首去看,是洛公。
两人疾步匆匆,神色焦急,从她面前路过,洛公出征在即,来秦府做什么
她不解,两人就离开了,她抱着食盒快步离开,摸到秦宛的院子,直接跑进去,人未到声先到“秦宛,我来了。”
廊下婢女见她火烧火燎之色,乐得捂唇而笑,引着她入内。
秦宛在窗下看书,闻声探首去看“你进来,莫要说话了。”她担忧有人去向父亲报告,忙出去吩咐婢女莫要走动,更不许去前院。
婢女接过长乐的食盒,将点心果子一应摆开,而后才退下。
秦宛拉着长乐坐上榻,奇怪这么多吃的从哪里来的,长乐顺口道“陛下给的,满满一桌子,我就给带出来了,对了,我方才瞧见洛王爷了,与你父亲一道往书房去了。”
“洛王爷”秦宛剥果子的动作顿住,想起洛公不日出征,就皱了下眉头,长乐顺势喂给她一块点心,肯定道“对,我没有看错人。”
秦宛嚼蜡般吃下嘴里的点心,多少有些担忧,眼下的局势不如安分些好,明皇手握权势,太子无用,抗争也是没有结果的。
她沉默不语,长乐就剥了果子给她吃,一面说着宫里的趣事,另外说起了洛家姐姐的事,笑道“你说洛家姐姐的孩子,会像谁我阿姐还是洛姐姐”
“这就不知了。”秦宛心不在焉,见到满桌子的吃食也无甚兴趣,托腮无力,长乐却不遗余力地给她剥着果子,口中也是不停“秦宛,我十四了,明年就及笄。”
“我晓得,你又要生辰礼吗”秦宛回身,见她目露精光,不免羞涩,抬手就去掐她的手臂“我没银子,你莫要打我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