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常文曜德语说得很不错,老头儿便陡然对他多了几分亲近,跟之前那个怎么叫都叫不过来的固执老头完全就是两个人。
常文曜在场听着专家们的讨论,听到那位胸前铭牌上写着stuart男人说的话的时候,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翻译stuart的话,而是用英语提问:“您是说,我女儿的心脏真的正在成长和恢复?”
“是这样的……”
常文曜罕见打断了这位医生的话,继续问:“依照这个速度恢复下去,短短几个月就可以跟正常人无异?”
stuart十分能理解常文曜作为一名父亲的紧张和担忧,没有介意他的打断,双手在膝前十指交错,说:“是这样的没错。”
确认后,常文曜把他的话翻译成华文和德语给在场的其他专家们听。
有些专家比较保守,针对这种说法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行,历史上完全没出现过这样的案例。”
“是的,自己长好……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这真的不太可能,患者心脏自己长好的情况一般只存在于两岁之前。之后的,真的没见过。”
但有的专家却觉得这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
“我以前见过一个心脏病患者,他年纪大了,同时还伴有垂体瘤。因为开颅手术风险太大,我当时建议他保守治疗。结果五年后复查,垂体瘤已经消失了。”
自动治愈了。
所以说,人的身体存在无限潜力。
有时候精神好,坚信自己可以活下去,真的会出现奇迹。
常文曜听他们来来回回讨论了一个上午,最后得出结论是――
“暂时不需要手术治疗,先观察一周到半个月,如果心脏还在自主恢复的话,再商量配合用药。”
当然,这一点也是stuart提出来的,其他人就算有点点不服气,但也知道这是现在最好的结果。
因为,他们也不确定是不是现在正在服用的药物起了作用。
大家各自把乔依之现在所吃的药都复印了一份回去,打算慢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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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依之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杯温水,听了他们的后半场交流。
结束后,常文曜主动跟stuart握手,对他表示感谢。
stuart从容道谢后,看向了乔依之,他有着英国绅士骨子里沉淀的浪漫。
用中文给乔依之打招呼:“你好。”
乔依之唇角露出真诚的笑意:“你好,stuart。”
她读stuart的名字时发音标准,笑容温暖,像一个坐在古堡里款待客人的公主。
stuart惊讶的瞪大眼睛,流利的英语飚出来:“你英语说得如此好,美丽的姑娘。”
“谢谢你的夸奖,stuart。我叫乔依之,你可以叫我arisa。”
听到这个名字后,stuart罕见的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道:“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乔、依、之,arisa。”
外国人发华语发音总是会有点奇怪的腔调,但能看出他在努力读的标准一点。
乔依之突然觉得自己直接把英文名字说出来有点冒昧。她对stuart抱歉的笑笑。
因为这个名字是stuart的女儿当时给她取的。
那会儿乔依之刚出国,就算英语成绩不错,但放在实用中,还是得先磨合、习惯。
再加上那会儿她无依无靠,已经习惯性的自己孤立自己。
stuart家的女儿虽然才八岁,但却很照顾她,甚至还小心翼翼的问她――
“你没有英文名字的话,叫arisa可以吗?她是我姐姐的名字,很温柔好听。你跟我姐姐很像,我、我希望你可以比我姐姐坚强。如果你有那里不开心,你就告诉我,我一直都会陪着你。”
原来,stuart家里也曾经有两个女儿,但大的那个患上了抑郁症,最后去往天国了。
在外人眼里看来,抑郁症患者很孤僻,不合群。满脑子奇怪的想法。
但在家里人看来,arisa是个很温柔很聪明的孩子。他们都希望arisa可以好起来。
就连家里更小的妹妹,从小就知道要好好照顾姐姐,让姐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而stuart的小女儿,看到孤僻的乔依之后,把她当成了姐姐……
希望乔依之也可以带着她姐姐的那份,坚强的活着。
世界这么美,多看几十年才不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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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文曜自然不知道stuart家里的事情。
更不知道这位牛津大学的博士生导师,正是因为看到乔依之的资料,才一口答应过来华国。
stuart不想让任何一个父亲失去女儿了。
常文曜和闺女一起回家的时候,还依然沉浸在大夫们说的话中出不来。
――他家之之的心脏真的在自动恢复?
因为之前医学史上从没出现过类似案例,所以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但无论如何,这个‘变’是在往好的方向变的。这就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