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帮你,我不怕鬼,我陪着你”他看着心爱的尧医生,眼神中的爱意满到快要溢出来了,哪怕要他为了尧医生死他也心甘情愿。
尧烨没有看到桉陵眼中的爱意,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个递过来的平安符上。
一接过平安符他就感觉身上经久不散的寒意立刻退散了,舒服得让人不敢置信。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木牌,不足巴掌大小,正反面都雕刻着奇异的古文,用结实的红线串着,古朴至极,却又充满了未知的神秘。
“谢谢太谢谢您了桉师傅您救了我的命我过几天就还给您行吗绝对不会私下昧了的”
把平安符系在脖子上,尧烨犹带着泪痕的脸上终于重新绽放笑靥,一时间美得令人不可直视。
桉陵看着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平安符沾染上了深爱的尧医生的体温,脸红了,连忙羞涩地摆手,道“没关系,不用谢的,您以前也帮过我,这是应该的只要能保护到尧医生就好了,我很想保护尧医生,但这个平安符真的有用吗”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保护您的,一定不会让您受到任何伤害就算是鬼,也不怕”
桉陵心疼地看着尧烨脸上的泪痕,很奇怪,他从小到大什么都怕,任人欺凌,却从来没怕过鬼,与生俱来一种对于鬼神的蔑视,就像食物链上端的动物藐视自己的猎物一般,毫无惧怕之意。
因此,他才说出了这样想要保护的话,他是认真的,但听在他人耳中未免有些不自量力。
听了这话,尧烨眼神游离,将桉陵要陪伴他左右的话略了过去,只是连连感谢,拿出手机加了桉陵的微聊和企鹅账号,这才无事一身轻地享用起了茶点。
桉陵也跟着笨手笨脚地喝起了咖啡,咖啡里什么都没加,苦得要命,他被那股苦味呛了一下,眼泪都流出来了,却不去擦拭,只顾看着尧烨傻乎乎地笑,样子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尧烨看着这样单纯的保安,心中的喜悦渐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负罪感,他强笑着和桉陵聊七聊八来压下这些令他良心不安的情绪,直到午休时间结束,他才停住了话头。
“时间不早了,桉师傅,咱们回去吧,这次真是耽误您工作了,一会儿回去要是有谁拿这事儿说您,请一定要告诉我,我替您解释。”尧烨满脸愧疚,眼神纯良极了。
面对心爱之人关切的目光,桉陵默默点头,心头的喜悦溢于言表。
他跟着尧烨回了医院,直到电梯口才分开。
直到看着尧医生登上电梯,桉陵眼中的欢喜还是久久不散,在咖啡厅中尧医生的亲近让他头一次开始有了妄想。
如果,如果尧医生也是喜欢他的,那他们是不是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呢。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桉陵眼神迷蒙。
尧医生主动牵了他的手,在电梯里的时候,也没有责骂他的冒犯,那是不是意味着,尧医生并不反感他的亲近呢
桉陵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幻想之中,将身体的残疾和丑陋忘却脑后。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他甚至没有去思考过任何被欺骗利用的可能性,一心想象着和尧医生在一起的美好未来,连原本刻在骨子里的自卑都消散不见,身上阴沉的气质也化为了难得的朝气蓬勃。
他哼着歌坐着电梯,去往地下一层的太平间,此时正是下午上班的时间,他也该去休整一下,继续打扫卫生了。
桉陵似乎从没想过没了平安符以后的自己会怎么样,可能是因为以往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他从不会害怕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次尧医生亲口说出撞鬼一事,其实桉陵根本不会去信。
就连平安符能避鬼神的说法,桉陵都是从尧医生口中得知的,不然,他会一直将这个平安符当做是母亲留给自己的纪念,从不离身也只是因为思念罢了。
叮
电梯到了,桉陵第一时间嗅到了满地下室的烟味,走出电梯一看,果然是烟雾缭绕。
桉陵最讨厌烟味,所以很喜欢这个禁烟的医院,这是他第一次碰见人在太平间吸烟,不由皱紧了眉头,趁着脸上那黑色的胎记,愈发显得凶神恶煞。
瞬间,太平间走廊深处的灯变亮了许多,安静如鸡。
其实,传说中,天煞孤星才是鬼神们最惧怕的东西,而非什么浮于表面的东西,但人却最易被表面的东西欺骗。
“是谁在吸烟”
刚被爱情滋润过的桉陵连懦弱的性子都变了,嗓门都大了起来。
“嘶呼”不远处,眼镜男吸着烟,将烟气吐出来,神色快活,丝毫没有理会桉陵的愤怒。
“喊什么喊叫魂呢想死啊桉傻子”
眼镜男耀武扬威般晃了晃手指间的香烟,满脸鄙夷,“给你闻闻这么贵的烟味,真是便宜你了”
“小子,别给我找事儿,我可是看到你上午上班时间跟尧烨那个关系户出去偷懒了妈的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抱大腿拍马屁的,怎么那小子的鞋子舔着舒坦”
“x他吗的天生含着金汤匙的败家子,也就配跟你这种渣滓待在一起了哈哈”
眼镜男气得面容扭曲,破口大骂,释放着自己心头的嫉恨,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富二代,仇富得一批。
听了这满口不堪入耳的污蔑,桉陵怒极,脸上却反而没了表情。
“尧医生比你这种废物好一千一万倍”
他不会说脏话,但眼神冷得可怕,眼镜男被冻得哆嗦了下,随即恼羞成怒地扬起了巴掌。
“什么你这种垃圾也敢说老子又想挨打吗你不想干了是不是别以为有那小子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打你”
眼镜男实在无法忍受桉陵这种像看垃圾一样的目光,他本就自卑且自大,性格欺软怕硬,现在被自己瞧不起的人如此鄙视,他能忍才怪了。
可谁知,桉陵轻轻松松就捏住了眼镜男的胳膊,跟拎一个小鸡仔似的将他凌空拎了起来。
眼镜男从没想过这个打不还手的傻大个会反抗,当即惊掉了下巴,额头冒汗,眼镜掉到了鼻子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桉陵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给、尧、医、生、道、歉”
别人骂他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骂他的尧医生。
眼镜男被那杀人似的目光吓尿了裤子,哆嗦着连连道歉,心中的屈辱感却将他的眼睛染成了红色。
听到这个一直找自己麻烦的医生道了歉,桉陵也懒得再多追究,随手将他扔到一边就走向了太平间。
太平间旁边的小房间是他的宿舍,里面有食物,他有些饿了,刚才在咖啡店没吃饱,还得再吃点。
桉陵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眼镜男看着他露出了怨毒的眼神。
谁都可以欺负他,到现在连这个傻子也敢还手了去死吧,都去死吧这些瞧不起他的混账怎么还配活在世界上去死都给他去死
眼镜男气疯了,湿漉漉的裤、裆将他的理智彻底摧毁。
今天刚被科室主任责骂过,追求的美女护士也不拿正眼瞧他,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在跟他作对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没有给他一个好的出身,却让尧烨那样的小白脸拥有一切,连桉傻子都有一具高大的身体,他却什么都没有
眼镜男红着眼睛把买来的酒洒在地上,足足买了一箱才把整个太平间洒满。
他还小心翼翼地跑到桉陵的宿舍门边,看到门半掩着,就拿东西把门杠上,不让这个敢欺负他的人有任何逃生的希望。
桉陵在宿舍里泡面吃,心思还沉在中午和心爱的尧医生在咖啡厅的约会中,并没有发现外界的异样。
眼镜男眼睛通红,如同被什么遮住了双眼一样癫狂,他手舞足蹈地点开打火机,看着火焰渐渐燃起,兴奋地快要跳起来了,笑声猥琐且嚣张。
浑身鲜血的鬼魂趴在眼镜男背上,拿手遮着他的双眼,也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
古籍记载,天煞孤星,鬼神惧之,却多为所害,究其原因,乃天妒之。
或许,平安符所镇压的,并非鬼神,而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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