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赵芷萱顶着头凌乱的长发,哭的梨花带雨,脸上的妆都花了,对着身边群人哭诉。
“刚才你们都看见了吧,那么大的火,孟婉烟居然拉着我不让走!她就是想让我死!这是谋杀!”
“她还扯我头发,仗着我们没背景就这么欺负人吗?”
赵芷萱声泪俱下地控诉孟婉烟的恶行,有的人出声安慰,也有的人言不发。
贺小萱正在跟刘导报备情况,听赵芷萱宛如戏精附体的哭诉,气得撸起袖子:“你什么意思,以为别人眼瞎吗!”
“刚刚你俩对手戏,爆炸的时候可是你手贱先推婉烟的,以为没人看见吗?!”
“要说谋杀,是你才对吧!”
贺小萱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被剧组的人拦下。
刘导和制片忙上前当起了和事佬,“小萱别冲动,肯定是误会。”
对比眼前这个小助理的凶狠架势,赵芷萱哭得更难过,头发乱糟糟的,副饱受欺凌的模样。
赵芷萱还要接着控诉,话到嘴边还没开口,眼前忽然晃,带起阵冷风,“啪”的声,迎头便接住来人狠狠的巴掌。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让乱哄哄的现场瞬间陷入死般的沉寂。
还未等周围人反应,孟婉烟抬手对着她的另边脸又是巴掌,几乎用上全部的力气,掌心都发麻。
赵芷萱的脸上立即出现对鲜红的巴掌印,看着滑稽又触目惊心。
赵芷萱被打得有些懵,接连两个巴掌,让她的脸又红又肿,还伴着火辣辣的刺痛。
她捂着脸,眼里的泪流得更凶,副受害者的模样,气急败坏地就要冲上去,“你凭什么打我!难道我说错了吗!”
孟婉烟身形纤瘦,骨架小,平时很少有动怒的时候,此时看着面目可憎的赵芷萱,也只是红唇微弯,袭水蓝色旗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尽显,她比赵芷萱高,此时垂眸睨着她,像只黑化了的白天鹅。
“你以为打你两巴掌就好了?”
贺小萱的力气贼大,将赵芷萱抓得死死的,就怕她对婉烟动手。
赵芷萱动弹不得,孟婉烟步步紧逼,将目瞪口呆的围观人视作空气,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我告诉你,咱俩这事没完。”
方才宛如出闹剧,赵芷萱被打,她剧组里的那些好姐妹谁也没有替她出头,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刚才爆炸发生的那刻,赵芷萱先手欠推了孟婉烟,那真真是往火坑里推。
导演害怕这两人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于是让人把她们分开。
没过多久当地消防部队赶来了。
贺小萱找到婉烟的时候,女孩正倚着窗,姿态悠闲懒散,细长的指尖夹着根烟,眼尾细长,红唇间弥散着青白的烟雾。
安静沉默地宛如幅江南美人图。
小萱愣,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拿来的风衣披在她身上,“婉烟姐,消防部队来了,咱们该走了。”
孟婉烟随即掐了烟,按灭在窗台上,丢在旁的垃圾桶里。
小萱没说话,但也知道,婉烟其实很少抽烟,虽然她平时看起来淡然冷漠,但只有焦虑不安的时候才会抽。
两人道往外走,小萱笑眯眯地跟在身后对她说话,“婉烟姐,听说咱们待会要坐武警官兵的车走。”
“你是没看到!那个巡逻车太炫酷了,我以前还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两人出门便看到外面站着的武警官兵,个个虎斑迷彩加身,戴着战防体的携行具。
小萱小声嘀咕:“听说是煤气罐爆炸,也不知道武警怎么都来了。”
护送剧组离开的车就在最前面,车的四个角分别站着名武警。
跟剧组的工作人员汇合后,大家都听着导演的安排,而对面的赵芷萱看着她依旧是咬牙切齿的模样。
“咱们剧组的车出了些问题,待会咱们做武警战士的车走。”
“还要做个盘查,到时候大家配合点,千万别惹麻烦。”
导演还在叮嘱,婉烟的视线游离了会,注意力不断被身旁经过的武警吸引。
如果那个人还在,他也定是这样,军服军帽,迷彩裤的裤腿扎在黑色的军靴里,腰杆笔挺,屹立如青松。
她慢慢收回目光,紧跟着就听到身后句:“报告陆队!现场清查完毕!”
婉烟微愣,下意识回头。
不远处站着两名武警战士,都戴着fast头盔,身虎斑迷彩套着防弹衣衬得身姿笔挺,紧绷的下颚线都显得冷硬。
被叫陆队的那个男人,看着脸瘦,黑色的护目镜下,挺直的鼻梁,五官俊朗的轮廓分明深邃,颜色偏淡的嘴唇瘦削微压,气质冷然坚毅。
接着他拔下肩上的对讲机,薄唇微张,面容冷淡,没什么情绪。
即使那人戴着头盔和护目镜,看不出具体长相,但只凭那张侧脸,就让婉烟的呼吸都停了瞬。
太像了。
婉烟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静止。
“孟婉烟,你听到了没?”
刘导的声音让她瞬间回过神,孟婉烟红唇微压,嗯了声,脑子却已经乱了,心脏剧烈跳动,快要蹦出胸腔。
小萱见她呆呆愣愣,担心道:“婉烟姐,你没事吧?”
她摇头,等到再转身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撤离的时候,坐的便是那辆武警巡逻车。
车的台阶太高,孟婉烟穿着旗袍,又扭伤了脚踝,正打算爬上去的时候,耳边响起小萱的惊呼声,紧跟着身后有人将她拦腰横抱起。
孟婉烟吓了跳,回头的瞬,下巴堪堪擦过男人的迷彩服,鼻尖碰到他又冷又硬的胸膛,气息渐近,才觉出丝温度。
她下意识抓紧他的臂膀,像是抓了块铁,硬邦邦的,抬眸那刻,便看到那双护目镜下的眼睛。
眉眼幽暗漆黑,冷沉得像是久不见天日的汪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