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小萱把药放在桌子上,试探般问:“婉烟姐,这是陆大哥给的药,你还用吗?”
很快,在被窝里挺尸的女孩蹭地下从床上爬起来,快步走过来将桌上的那些药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动作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小萱抿唇,心底悄悄叹了口气,孟婉烟灌了大口白开水,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终于恢复了些理智,“小萱,我跟陆砚清已经分手了。”
“你以后别叫他陆大哥。”
小萱“啊”了声,乖乖问:“那叫什么呀?”
提这个人,孟婉烟就觉得心口堵得慌,她哼了声,粉唇轻掀:“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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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婉烟从梦醒来,她睁着眼,定定望着天花板,周围还是暗沉沉的,整个人像是处在张撒开的大。
她的睡眠质量直很差,有时经常被噩梦吓醒,梦里总是出现同个人,梦的尽头里,陆砚清总会血肉模糊,要么被人乱枪打死,要么身上被恶徒插满了尖锐的利器。
每个梦里,他都不曾活下来。
这晚却是她五年来,第次睡得安稳又踏实。
卧室的那扇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关上,孟婉烟定定地看着那,有些失神。
以前上学的时候,陆砚清就喜欢爬阳台,神不知鬼不觉,两人第次初吻就是他爬墙讨来的。
当时婉烟高,陆砚清高三。
周五那天的课外活动,婉烟被同学拉着去操场看高年级的篮球赛,孟婉烟就站在人群里,看着球场上的陆砚清挥汗如雨,乖戾又张扬,听着身旁女孩子激动的尖叫,说他长得帅,还想要他联系方式。
那是婉烟最骄傲的时候,因为那个万众瞩目的男生是她的男朋友,陆砚清。
赛后有女生给他送水送毛巾,陆砚清避开,面容清隽的少年撩起球服擦汗,线条匀称的腹肌若隐若现,长腿迈开朝她走来。
“连瓶水都不给喝?”
少年歪着脑袋看她,乌黑的短发有些潮,冷感白皙的脸颊泛红,额间凝结着汗珠,步步靠近她,身上翻腾着的热气也喷洒到她身上。
明明还是少年模样,但浑身上下荷尔蒙爆棚,竟有着这个年纪少有的成熟性感。
孟婉烟不受控制地红了脸,粉唇撅着,哼了声:“不是有很多人给你送水吗?”
陆砚清笑了笑,瞥了眼她泛着粉晕的脸颊,黑眸沉沉,低低道:“我只喝媳妇的水。”
也不知这话有没有被人听到,孟婉烟瞬间脸颊爆红,将背在身后的水丢给他,哼哼道:“骚话连篇。”
自习课快开始,孟婉烟和同学要走,少年却扣住她手腕,动作迅速地给她手心里塞了张纸条。
随后丢下人,只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另只手比了个手势,只留给她道肆意张扬的背影。
回到教室,孟婉烟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媳妇,今晚放学,带你去约会。】
陆砚清的字直都很丑,就跟狗爬的似的。
孟婉烟抿着唇笑,将那张纸条摊平,夹在了书里。
那年正是电影《泰坦尼克号》的重映,两人最后节自习课都没有上完,便翻墙溜出学校,去了电影院。
背上还背着书包,但脱了校服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所学校的,于是两人肆无忌惮地牵手,拥吻,像普通情侣样,同吃个冰淇淋。
电影有个片段,rose坐上救援船,但在船下降半的时候,奋不顾身地跳回了轮船,选择与jake共同面对生死,婉烟感慨女主角的勇敢,陆砚清当时握着她的手没说话,俊逸深邃的脸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下愈发清晰。
结尾处,jake将rose推上仅有的块浮木,自己却泡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不顾身体的颤抖和喘息,遍遍地安慰着爱人,获救后她会有很多孩子,儿孙满堂,会长寿,死在温暖的床上,而不是今晚这片死寂的海域。
电影到这里,影院里已经断断续续传来观众的啜泣声,感慨这段生离死别又伟大的爱情。
婉烟也红了眼眶,吸着鼻子看身边的少年。
陆砚清依旧紧握着她的手,薄唇抿着,眉眼沉静,反应格外淡定。
孟婉烟反手握着他,纤细软白的手指挤进他指缝,与他十指相扣,说话的声音带了点鼻音,听着软软的,“如果你是男主,你会为了我去死吗?”
就像电影里的jake样。
陆砚清垂眸,眸光淡淡:“让你个人活着?”
婉烟点点头,很贴心地补充:“然后儿女成群,很幸福地活到老,就像rose样。”
陆砚清沉默了会,舌尖抵了抵唇角,忽的笑:“我不会为了你去死。”
个送分题,被他生生答成了送命题。
孟婉烟冷哼声,“啪”地下打掉他的手,生闷气,不想跟他说话。
陆砚清瞥她眼,将女孩挣扎出的手重新捞回来。
少年的声音不是很响,但沉稳有力,字字清晰:“我跟你,要么起死,要么起活。”
你要是敢趁老子死了,跟别人儿女成群,白头到老。
我可能做鬼都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