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烟将脑袋深埋在臂弯里,纤瘦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愈发单薄,肩膀耸耸的,似乎晚风而过,就能将她带走。
孟婉烟的微博发出,所有声讨她的友才慢慢消停,他们看到那张被放大的遗照,看到那个浸满鲜血的恐怖娃娃。
他们觉得自己只是拿着键盘敲了几个字而已,做这些事的人并不是他们,而这种诅咒真的太丧心病狂。
于是部分友觉得无趣,退出这场声讨孟婉烟的战役,还有部分人继续说着风凉话。
【谁知道这是不是孟婉烟的场炒作,这娃娃上的血做得可真逼真,[呵呵]】
【这是谁干的好事!居然不叫上我!直看她不顺眼,这回就当出气了,不过人家的小心律师函哦。】
【被人寄这种东西了居然还有心情发微博,真是牛逼,佩服佩服。】
【天哪,我到底是在微博还是在地狱,说风凉话的还是人吗?孟婉烟再不堪她也才20岁啊,做人还是善良点。】
【不喜欢归不喜欢,这种丧心病狂的诅咒方式就不怕反噬吗?求黑子做个人吧!】
这之后,公司为孟婉烟换了住址,还安装了最安全的防盗装置,而之前给她寄东西的黑粉也被抓,是那个男号的毒唯粉和黑粉皮下的对家。
没过多久,何依涵被封杀,新戏的导演和编剧不得不把婉烟和男号的亲密戏份删删减减,部爱情剧播出后成了友谊至上的剧。
孟婉烟遭受络暴力的时间里,她的精神状态直不太好,时常在噩梦惊醒,梦里有死去的陆砚清,还多了那个沾满血的娃娃,有风吹草动她都会疑神疑鬼。
也是那段时间,她学会了抽烟,关在家里两周没出门,小萱找到她时,婉烟披头散发,眼睑下布着层明显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如纸片,人也瘦得不成形。
小萱当时看到她这幅样子,便哇的下哭出声,似是被她吓得不轻,哭得把鼻涕把泪的。
婉烟只是回抱住她,轻轻地笑:“哭什么,我又没死。”
后来公司特意为她找了位心理医生,叫林子恒,据说风评挺好,于是婉烟边接受治疗,边戒烟戒酒。
自从知道陆砚清死后,孟婉烟就再没睡过好觉。
每天毫无例外都是从噩梦惊醒,除非有安眠药的作用。
林医生第次对她进行催眠治疗时,便从她口听到了陆砚清的名字。
是孟婉烟死去的爱人,他走,也并带走了她的灵魂,只留下副躯壳。
那天是婉烟第次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失眠焦虑的症状有缓解,回到家的第时间,她将所有跟陆砚清的合照全都拿出来。
其有张照片最暧昧。
她在上买了身贴纸,印着陆砚清的名字,她向最怕疼,不敢来真的,所以将贴纸贴在自己傲人的锁骨上。
原本只是骗骗他,但陆砚清却当真了。
她很清楚的记得那晚陆砚清的眼神,男人所有的肆意不羁,张扬乖戾在瞬间化为温柔。
他言不发,然后低头吻上那个纹身,从最开始的轻吻,舔舐,到最后张嘴,咬上去。
结结实实的排牙印,带着细细密密的刺痛感,比真纹身还要痛。
孟婉烟咬着唇瓣,疼得哼了声,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带向自己。
她不打算骗他,于是粉唇凑近他耳畔,吐气如兰,柔软的声音像个妖精。
“纹身是假的,但我爱你是真的。”
陆砚清埋在她肩窝的脑袋顿,瘦削温凉的唇沿着她细腻莹白的脖颈路往上,最后封住她嘴唇。
将所有想说的话湮没在深吻里。
两人长久的热吻之后,只剩喘息,孟婉烟还不忘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拍了张两人姿势怪异,旖旎暧昧的合照。
孟婉烟看着照片发呆,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整整三个小时。
从最开始的平静冷漠,到后来泪流满面,她吸着鼻子,声音哽咽,撕碎这张照片扔进垃圾桶。
后来哭累了,就在沙发上睡着。
午夜被噩梦惊醒时,婉烟的理智又回归般,将垃圾桶里的东西直接倒出来,把那些撕碎的照片张张挑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粘好。
最后连同那个相册块丢在储物间的最角落。
她想,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拿出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