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婉烟半梦半醒,直到被窗外轰鸣的雷声惊醒,她下意识裹紧身上的被子,整个人蜷缩着,躲在被窝里。
半晌后,她睁开眼睛,窸窸窣窣从被窝里爬出来。
打开卧室的壁灯,窗外的雷雨声不见小,室内寂寥又冷清,婉烟的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她该不该给陆砚清送一条厚实一点的被子,又想到白天他冲上舞台救她。
短暂的挣扎之后,婉烟终是屈服于自己。
客厅里一片漆黑,呼啸的狂风穿过窗口的缝隙,呼呼的吹动着窗帘。
婉烟抱着棉被,腾出一只手打开了走廊
的壁灯,调到最暗的一格,又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沙发上的陆砚清侧躺着,半明半昧的光影落在那张清冷俊逸的脸,剑眉星目下少了份冷硬,多了分温柔。
薄薄的毯子落在男人肩膀,露出他黑色的t恤。
这人一贯的穿衣风格都是这样,偏深色系。
婉烟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抱着被子默默往沙发边挪了挪,熟睡中的男人就这样安静地闭着眼,褶皱很深的双眼皮,睫毛又长又密,在眼睑下盖出一圈阴影,俊逸深刻的五官在朦胧的光芒下慢慢清晰。
她动作很轻地拆开被子,盖在他身上,等到收回手的时候,身前的人起身,轻扣住她的手腕,喉间溢出的声音沙哑低沉。
“烟儿。”
婉烟也被他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抿唇,像是怕他误会,淡声解释“我只是睡不着,过来给你送床被子。”
她半蹲在沙发边,穿着单薄的睡裙,柔软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膀,陆砚清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
婉烟出口解释,反而变得欲盖弥彰。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放大,男人的掌心滚烫,温度一点点渗透进她的皮肤。
陆砚清一直没睡,听到她卧室房门打开的声音,就已经醒了。
婉烟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她往回抽手,但陆砚清的力气大,丝毫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她说“你松手。”
陆砚清牵着她的手放至唇边吻了吻,声音沙哑“烟儿,给我机会。”
婉烟一顿,呼吸都停止。
陆砚清知道自己失去了五年的时间,这五年里婉烟所有的痛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今,他可能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可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她。
罪恶的偏执欲像无数只蚂蚁,在他心脏的角落爬行。
陆砚清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无论以什么方式挽留,只要她不离开,阴暗面滋长出的威胁,模糊中带着哀求。
四周寂寥晦暗,如同寒夜。
他说“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伴随着他低沉沙哑的嗓音,窗帘外暴雨不断,白光忽闪而过。
光芒照亮的一瞬间,婉烟看到那双冰冷却深情的眼,定定地注视着她。
婉烟鼻子一酸,眼眶温热,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着。
过去的每一个日夜里,她过得一点也不好,每天如坠深渊,那里伸出无数只手,不断抓着她往下扯,快要将她的灵魂吞没。
似乎从他们在一起那一刻开始,这段感情就像一粒埋入土壤的种子,随着时间生根发芽,不断壮大。
在这五年的空白期,它变得越发畸形,过于盲目,却不受控制。
婉烟下意识摇头,眼眶酸酸胀胀,目光望进男人眼底,心里泛着苦涩“陆砚清,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了。”
她病了。
不知道会不会好起来。
即使她不说,他也会明白,陆砚清的头低着,看着女孩纤瘦苍白的轮廓,心脏痛了一下。
他轻扣住她的后颈,将人整个揽进怀里,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
窗外的风声仿佛静止,婉烟听到他问“你还爱不爱我。”
寂静的夜,婉烟的耳朵贴靠着男人温热的胸膛,听到属于他强有力
的心跳,刺激着她的耳膜,慢慢与她的心跳同步。
她没说话,只是埋首在他怀里,眼眶也已经湿润。
陆砚清吻她柔软的碎发,声音似是沉寂山林中吹来的一阵清风“我陪你,一起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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