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中缭绕的雾气下,原斐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一片惨不忍睹的腹肌。
傅景丞如梦初醒,猛地转过身,欲盖弥彰地扯下架子上的毛巾挡在胸腹前,“宝宝,你怎么进来了”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原斐吞了一口唾液,语气命令道“转过来。”
男人背对着他,磕磕巴巴地回道“没什么,上次不小心、不小心撞了一下,你、你先出去”
“你他妈撞了什么能撞成这样”原斐的怒气蹭蹭地直往脑门上冲,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湿漉漉的胳膊,生生将人转了过来。
他的眼神往下,死死盯住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口,“你、你在”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子里闪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我有病。
我有病,是我的错但我在学,原斐,我真的在学
老板,乔医生她
“你在、自残”原斐终于艰难地问了出来。
傅景丞的神情瞬间慌乱起来,滚烫的大手捂上了他的双眼,试图遮住他的视线,“我没有,我没有自残宝宝。”
“那这是什么”原斐强硬地反握住他的手拿下来,一双明亮又湿润的眼睛直直地望进男人的眼底深处,“到底怎么回事,傅景丞,我要听实话。”
“我”傅景丞的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眼睫剧烈地颤动着,“我”
原斐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原斐”身后一声嘶哑的低吼,他被人从后往前一把抱住了。
男人的胸膛烫得惊人,隔着一层睡衣也能烫得他心悸,圈着他的胳膊更是用力到发抖。
“我说,我都说,你别走,求你了”
脊背崩紧得像一根弦,原斐没有回身,“好,你说。”
“有一次受伤后,我突然发现一件事,疼痛能让我清醒过来,流血可以使我变得平静。”傅景丞低垂着脑袋,贪婪地嗅着久违的馨香,“这些伤痕,有的是我想你想得睡不着时,有的是我控制不住想要发脾气时,有的是我觉得我快要忍不下去发疯时”
花瓣似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原斐紧紧闭上眼睛,掩住眼神中复杂的神色。
“你去看过心理医生吗”良久后,他低低地问道。
“看过。”傅景丞抱着他的胳膊僵了僵,有些急切道“宝宝,我已经好了,现在我不会再”
“最新这一道伤口是什么时候弄的”原斐打断了他的话,反手狠狠按向紧贴着自己的饱满有力的腹肌。
傅景丞“嘶”了一声,但却完全没有退避,反而更紧地拥住了他,“今天见到你之前。”
“你他妈”原斐蓦地在他怀里转过身去,漂亮的桃花眼里水汽氤氲,眼角也染上了一抹飞红,“如果我今晚不见你,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肚子划烂”
他握起拳头,用力地捶向赤着的胸膛,小细嗓子带着微颤的哭腔,“你怎么不把自己给捅死呢”
“宝宝、宝宝,我没事”傅景丞任由他发泄着,伸手裹住了捏得死紧的小拳头,放到唇边不断亲吻着,“我不会再这样了,真的,有你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再发疯了。”
原斐发泄够了,身子软了下来,光洁的额头抵着坚实光滑的胸肌,“傅景丞,我真的欠你的,你也真是知道怎么让我难受。”
傅景丞一颗心直接软成一滩水,大掌摩挲着潮湿的后脑勺,心中鼓胀的爱意简直快要将他整个人撑爆了。
他掐住了小小尖尖的下颌,将小家伙的脸抬了起来,“宝宝,我想亲你,可以吗”
问得看似绅士,但却根本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滚烫灼热的唇立刻落了下来。
起初还只是唇与唇的纯情磨蹭,没过几秒就蓦地凶猛起来,毫无章法地攻城掠地,疾风骤雨裹挟着脆弱的娇花,无休无止,抵死纠缠。
“唔啊”原斐从鼻腔里哼出了难耐的鼻音,整个人完全陷入了男人的怀抱里。
从未接过吻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呼吸被夺走,被迫卷入狂乱的节奏里,唇舌被吮吸得发麻发烫,骨头软了筋骨酥了,灵魂都快要被抽离身体。
直到傅景丞一把将他抱到了盥洗台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勉强清醒了一些,不由挣扎着用力推拒,“不唔”
男人终于良心发现,松开了胶着的唇舌。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亲密地交融,傅景丞的嗓音低哑性感得要命,“宝宝,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说一遍“我爱你”,就轻啄一下红肿湿热的唇,而后又含着充血的唇珠吮,简直像是要生生把人给拆吃入腹了。
“别别来了”原斐艰难地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唇,一把嗓子又轻又软又飘,“不行我、我我要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息下来,眼眸里浓重得快要溢出来的欲色再次被一压到底,傅景丞亲了一下湿软的掌心,“我爱你,原斐。”
一声声迫切的爱语,原斐却垂下了眼睫,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在他身上很宽松的运动服,到了傅景丞身上就显得局促起来,胳膊短了一截,小腿也露了出来,但到底比不穿来得好。
原斐翻出医药箱,半跪在他身前,“衣服撩起来。”
傅景丞听话地卷起了运动服的下摆,用牙齿咬住了,露出一大片腰腹。
近距离地看这些伤痕,原斐不由吸了一口冷气,一时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或许是他沉默得太久了,傅景丞略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宝宝,是不是很难看”
“不然呢你觉得很好看吗”原斐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别动,给我老实待着。”
给新鲜的伤痕擦上药膏,原斐拿起绷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