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含泽敛了敛眼中笑意,轻轻踏入了室内。犹豫了片刻,他到底是没插入房卡,她也许还睡着。
转身的时候,脚下却似乎碰到了什么,他低头。
碰着他的是一双歪倒的高跟鞋。
竟然连高跟鞋也不放好就直接进去了。
他蹲下身正要帮她放好高跟鞋,也是这一瞬间,他骤然僵住了。
刚才站着时,因为室内光线暗沉的原因,他竟然没看见红色高跟鞋旁边还有一双纯黑色的男士皮鞋,甚至男士皮鞋也是凌乱摆放着的,似乎就像是急切之中脱下。
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就想起了秦简发给他的那四张刺眼得很的照片。
他还勾着高跟鞋的手突然颤了一下。
怎么可能呢。
旋即,他按住疲乏的太阳穴,就算是行阑真的喜欢上了如笙,也绝对会顾及着他们之间的情谊而不会背着他跃进到这样的程度。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盛含泽放好高跟鞋站起身后,脚下的步伐到底是迟疑了,这种迟疑,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甚至他都没敢想那双男士皮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真正走到床前,看见床上躺着的两个人时,瞳孔微微一缩,脑海里有一瞬间的茫然。
尽管两个人都穿着睡袍,可她依在行阑怀里的姿态却亲密得难以骗人,甚至打在她脖颈间细微暗沉的光线也映出了隐约的红痕。
他握着礼盒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连坚硬的礼盒都被他的力道握出细微的凹陷,他要极力控制着自己,才能不立刻下手杀了温行阑。
怎么可能没这么快?!
他认识的温行阑虽然披着一层温润儒雅的皮,可实际上比谁都心狠手辣、果断利落,想要什么绝对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其实早该在温行阑第一次愿意亲近如笙时,他就该警惕了,是他太放松,以为温行阑说了知道了就不会有事了。
但他分明说过他要什么都可以商量,唯独如笙不可以的,何况他们认识了二十多年,他自以为已经够了解他,以为他纵然不折手段,却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打破了规矩,没想到
他并不觉得是算计,没人能算计得到温行阑头上,眼前的一切,只可能是温行阑自愿的,更甚者,就是温行阑自己算计得来的。
盛含泽感觉心口陡然升起一团怒火,以燎原之势迅速地蹿到脑海,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
“温、行、阑!”
三个字似乎是从盛含泽牙根里蹦出,字字袭满戾气与凶狠。
温行阑一向警惕,在盛含泽袭来的前一刻便谨慎地安置好应如笙,翻身下床躲开了。
看清来人是盛含泽,他倒是不惊讶了:“你醒了?”
温行阑太平静,和以往别无二般,盛含泽的怒火一瞬间在到达顶点,思绪却反而冷静到了极致。
他看了看尚且还睡着的应如笙,到底是顾忌着她,敛了些冷沉的怒意,一边往外走,一边脱了西装外套,又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袖扣。
他讽刺地道:“我要是一辈子不醒,岂不是如了你的意?”
他是不是觉得他一直不醒,他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引诱如笙?
温行阑神色温和地看了一眼应如笙,简单地换了衣服后,跟盛含泽一起出了主卧:“我从没这样想。”
“从没这样想?”解了袖扣,盛含泽又开始不疾不徐地挽袖子,“你没这样想,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逼近他,冷笑道,“温行阑,我以为你对别人不择手段、千般算计也就罢了,至少我们朋友之间是坦诚尊重的,可没想到你连朋友之间的坦诚尊重都做不到,趁我不在,拐骗如笙拍亲密戏,诱拐她上床,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温行阑神色有片刻的凝滞:“如笙的事,我很抱歉,不过我并不后悔。”
即便他是在基本确定含泽和如笙是兄妹后才有了动作,但何时对如笙动心的,其实他也说不清,到底他也算是趁虚而入,昨晚所为也并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