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上还留着他的气味,有跟她一样的洗发水的味道,混着他独有的清冽气息,就像是雨后的雪松林,沉静,清新,悠远,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萧行言不在家的日子里,她每晚都抱着他的枕头睡。
但还是没有抱着他睡舒服……等他回来……
宁缈阖上眼眸,渐渐地坠入了黑甜的梦乡。
眼前像是笼着一层雾,朦朦胧胧。宁缈立在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一身洁白婚纱的自己。
她要结婚了,跟萧行言。
整个筹备婚礼的期间她都没有见他,连婚纱照她都拒绝跟他一起拍,还是两人分开拍,然后由修图师合成到一起的。百万P图师出手,效果杠杠的,毫无PS痕迹。
挺作的,她知道,明明答应了,还非要搞这种别扭的小动作。
不管她怎么作,萧行言都没提出过意见,一切都由她,她想怎样就怎样。就连合成婚纱照这种作出天际的要求,他也配合了。
真的就是不在乎吧。对他来说,她就是个“出身显赫带出去有面子的太太”,只要娶到手就行了,过程完全无所谓吧。
宁缈思考了两秒要不要来一出落跑新娘。
说干就干,她提起裙摆,就往外冲。
“——你去哪儿?”
男人低沉而极有磁性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响起,宁缈回头,就看见萧行言长身挺拔立在那里,笔挺的黑西装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宽肩窄腰长腿,阳光从天窗照射进来,整个人帅的仿佛在发光。
下一瞬间,她被男人抱了起来。她的视线前方是他的喉结,精致漂亮,下颌的弧度线条也是完美的,说不出的性感。
他眸光低垂投向她,形状优美的薄唇轻启,“你想带着我的宝宝去哪儿?”
宁缈:“……???”
她惊慌低头,却赫然看见婚纱下面自己的肚子高高的鼓起,圆滚滚的。她伸手摸了一下,触感实在,就是她的肚子——
原来她怀孕了啊……这,几个月了?
宁缈正在疑惑中,仿佛只是一眨眼睛,场景全然变幻了。
这是宁宅的书房。
宁缈趴在书桌上,格纹的校服裙子撩到了腰间。书桌被一下下撞得摇晃,她抬眸看向虚掩着的房门,咬着唇拼命忍着,不敢发出声音。
“喜欢吗?”身后传来萧行言不紧不慢的声音。
宁缈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少年。他身上的蓝白校服整洁,即使动作激烈的带着些许粗鲁,清隽的脸上表情也是清清淡淡的,那双深邃暗沉的眼眸仿佛浓得化不开的墨,微勾的薄唇透着几分邪肆,“你想要小老师这么对你,是吗?这么湿……”
“你……”宁缈的膝盖发软几乎站立不住,情l潮难耐,她下意识地向他伸出手,被他握住,十指紧扣着按在桌上。
桌子不停摇晃,桌角的一本书掉落在地毯上,发出啪的一声响。走廊上有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在门前停下。
宁缈抬起脸,迷蒙的视线中,厚重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有人进来——
……
“嗯……”
宁缈像是泡在温泉里,灼热的水波一波一波席卷着身体,她舒服得像是飘了起来,又犹有几分不满足,像是就差一点点,再一点,就能抵达最快乐的巅l峰。
“快啊,快点……”她无意识的语声破碎,软甜得仿佛透着蜜。
耳畔响起男人低沉的笑声,透着沙哑,性l感得一塌糊涂,湿湿热热的吻落在她的颈侧,她的指尖紧紧扣进男人后背紧实的肌肉里,全身猛烈的一阵颤抖。
宁缈的脑子一片空白,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只能软软的任人摆布。待到又被翻了个身时,她才终于恢复了几分神智,挣扎着转头,“你……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怎么不叫醒我?”
萧行言亲了亲她,动作没停,“看你睡得熟……没忍心。”
宁缈:“……”
不忍心叫醒她,倒是很忍心对她动手动脚?她睡得死沉死沉的,这跟X尸有什么区别?
“做了什么梦,嗯?”萧行言咬住她的耳垂,嗓音含含糊糊带着坏心的笑,“都湿透了……”
宁缈顿时羞恼:“……闭、闭嘴!”
……
大半夜被兴致高昂的男人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通,宁缈又累又困,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是挣扎着想好好看一眼——他真的回来了?这一段不是梦吧?
“我在,”萧行言将宁缈搂在臂弯中,亲亲她红透的脸蛋,然后是她颤动的眼睫,心中说不出的满足,“睡吧,乖。”
宁缈不出意外又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身边是空的,没有人。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难道,昨夜整个都是梦?
太奇葩了吧……宁缈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想起梦里大着肚子的触感,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可惜那段卡掉了,如果场景没转换,那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是带球跑的情节了?
这都是什么奇葩的梦,一个比一个奇葩……
……不对,等等。
萧行言的枕头和她的并列摆着,床上有睡过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睡衣不是昨晚睡前换的那件——那件在地上躺着。
哦,果然还是被睡了。
睡完就跑,狗男人。:)
萧行言倒是想陪太太多睡一会儿,只是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天光放晴,道旁堆积着不少积雪。宁宅前面的喷泉在寒冬中依然潺潺的飞溅着水花。
谭幼仪下了楼,目光掠过客厅中央长身挺拔的年轻男人,面上闪过一缕讶意。
她对这个女婿并无好感,引起两个女孩子的争斗,还能博得宁海泽的欢心,手段必然是不俗。对方也从来不曾尝试讨好她,因为显而易见,她给不了他什么好处。
所以突然上门造访,很难不令她意外。
“岳母,”萧行言冲谭幼仪礼貌地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有点事情需要岳母过目,方便的话,可否随我来一趟?事关姚昙惜。”
谭幼仪脸色微变,“惜惜怎么了?她不是去星城了吗?”
几天前姚昙惜发信息给她,说要去星城散散心。她想着她离开景城出去散散心也好,反正不时有接到她报平安,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怎么……难道出什么事了?
“哦,那都是假的,”萧行言嗓音平淡,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寻常小事,“她在康宁中心,我让人借岳母你的名义把她送过去的。”
“你……什么?哪里?”谭幼仪的脑子嗡嗡直响,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行言语调平淡又重复了一遍,接着道,“岳母要跟我过去看看吗?”
“你……你好大的胆子!”谭幼仪气得指尖发颤,“宁缈呢?这是谁出的主意?简直恶毒!”
萧行言脸色微冷,嗓音也沉了几分,“自然是我的主意,跟缈缈没有关系,她完全不知道。缈缈的心太软了,我认为有些事情,岳母还是趁早看清的好。”
谭幼仪面色紧绷,上了车,依然难以置信,竟然有人胆大如斯。同时非常担心姚昙惜,好好儿的一个女孩子,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天啊!她该有多害怕!
车在通往郊区的道路上飞驰,很快到了康宁中心。
谭幼仪下了车,步伐急切就要进去,这时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
“萧总,这边请。”又向谭幼仪打招呼,“您好,鄙姓李,这些天姚小姐是由我在照顾。”
“惜惜怎么样了?”谭幼仪悬着心,“她没事吧?”
李嫂眼神透着几分奇异,看了谭幼仪一眼,“当然没事,姚小姐……您待会儿就知道了。”
谭幼仪被李嫂领着进了一个房间,萧行言长腿迈步不紧不慢,随后也进了门。
“惜惜人呢?”不大的房间里显然空无一人,谭幼仪蓦地扭头,视线射向萧行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行言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李嫂走到墙边按了一下,只见墙上的一幅画倏然变得透明。
单向玻璃。
玻璃的另一边,也就是隔壁,看起来应该是一间活动室。
活动室里分布着一些桌椅沙发,姚昙惜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她的对面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
“廖记者,假的。”萧行言淡淡开腔,“廖记者来康宁中心取材,对姚昙惜的故事很有兴趣。”
“你到底想干什么?”谭幼仪瞪着萧行言,又问了一遍。
萧行言在李嫂搬过来的椅子上落座,两条长腿在身前伸展开,身体向后靠。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扶手,他眸光清冷投向脸色难看的谭幼仪,“岳母不听一听,姚小姐有什么故事要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