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不顾家里反对,死活要嫁给个比她大十几岁的校工,甚至不惜未婚先孕,拿肚子逼迫家人。那校工就校工吧,职业不分贵贱,只要人上进,凭宁家的资源稍微提携下,怎么样也差不了。
——这么想就太天真了!
校工小姑父眼高手低,撞大运成了宁家女婿,人还没胖就先喘上了,高不成低不就的,至今事无成,最大的本事就是撺掇小姑姑向娘家要好处。
更不堪的是,前几年还闹出了在外面养女人的丑事。
小姑姑又哭又闹,搞得鸡飞狗跳,却打死不肯离婚,只求他回心转意回归家庭,还把劝她离婚的人都埋怨上了。
二伯气得再没给过小姑姑好脸色,放了话不许她男人再上门,否则叫警卫丢出去。
宁缈真不知道小姑姑每天得用猪油糊多少遍眼睛——或者真正的爱情就是如此盲目?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小姑姑刚才这话拉踩,踩的还是二伯的亲儿子宁缙,给萧行言拉仇恨是几个意思?
“二伯明明经常笑啊!宁缙结婚时他全程笑得见牙不见眼呢。”宁缈杏眸扑闪,脸无辜地问小姑姑,“难道二伯只对小姑姑不笑的吗?为什么呀?”
……灵魂暴击!
偏厅里众人聊天的聊天打桌球的打桌球,面上很正经,暗里都在憋笑。
小姑姑脸上青阵白阵,肚子火却没法发出来。
自己明明是好心,给她那个同样出身低微的老公抬面子……死丫头真是不知好歹!
宁缈直在密切注意谢锦润的动向,正好这时他的视线朝向这边,她忙用牙签扎起颗红提,举到萧行言嘴边,“啊——”
萧行言配合地张口。
提子圆润饱满,轻轻咬破薄脆的表皮,清甜芬香的汁水充盈唇齿间,甜入心扉。
“缈缈。”他突然开口,在宁缈下意识转过头时,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凑了过去。
宁缈的心脏差点停跳。
倏然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她都能数清他的睫毛——她早就想说了,男人的睫毛长这么浓这么长做什么?
偶尔在……那个亲密的时候,关了灯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就会变得异常敏锐,她有时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睫毛拂过她的皮肤……
打住!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他垂着眼直盯着她的唇,凑这么近是想干什么?
总、总不会是当着这满满屋子亲戚的面,想、想……
扑通——扑通——
在宁缈僵着身体,心脏就要跳出喉咙眼的前秒,他终于动了。
拇指移到她的唇角,指腹轻缓地擦过。
“口红,这里蹭到了。”
宁缈懵懵的:“哦……”
“唉哟瞧这小两口,黏糊起来真是没眼看了!”
有长辈打趣,引来片附和的调侃。宁缈懵完,扭头跺脚装羞恼。
谢锦润转开了头。
从他的角度,看到的是萧行言吃了宁缈的爱心投喂,旁若无人地回之以吻。
惜惜直坚信,萧行言娶宁缈是迫于宁家权势,无奈之下的权宜之策。现在看来,这个it男比他想象更有手段,把缈缈哄得死心塌地,难怪爬升得这么快……
谢锦润想起方才在车上的争执,心头动,拿出手机,点开宁缈的朋友圈。
片空白。
……
宁缈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确认自己没有别处的妆花了,才气鼓鼓地将小镜子塞回包里。
讨厌鬼,口红花了不会告诉她吗?非要搞的那么……那么……
“缈缈姐,你的手镯真好看!”小姑姑的女儿刘羽芊眼珠子滴滴溜,目光从刚才起就直绕着宁缈手腕上的满钻猎豹手镯打转。
这个表妹贯的风格是“你的xx不错,但下秒就是我的了”,宁缈才不惯着她。她笑容浅淡:“谢谢,我也很喜欢。”
般人听到这话,就该知道人家没有送出去的意思,然而刘羽芊跟她妈样,不是般人。
“姐姐好看的首饰那么多,”刘羽芊眨巴着眼睛,脸天真的理所当然,“这个手镯送给我吧,我真的好喜欢。”
宁缈比她更理所当然:“当然不行啦!你喜欢又不如我喜欢。”
刘羽芊愣,没想到她会拒绝。明明家里名贵珠宝堆成山,想在钻石里泡澡都可以,却连只手镯都舍不得给?
“那我不要了,”刘羽芊撅起嘴,“借我戴下总可以吧,我过几天还给你。”
“就借你妹妹戴几天呗,她小孩子看什么都新鲜。”小姑姑嗑着瓜子不以为然。
偏厅里打桌球的宁缙几人齐齐翻白眼。又开始了又开始了!谁不知道这位表妹是有借不还,再借还敢,别问,问就是骚凹瑞弄丢了。
宁缈轻笑,抬手抚上腕间,正要开口,萧行言倏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指并捉住。
他淡淡瞥了小姑姑母女眼,“这个是我送缈缈的,恐怕不便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