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转头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萧行言看着她,幽黑眼眸深沉似海,“你以为是谁?”
……鬼他妈知道啊。
不过比起什么男模,是他倒还好,反正要结婚了,问题不大……
宁缈匆忙把衣服往身上套,“没谁……那什么,我先走了你自便哈……”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她还在奋力解救被后背拉链卡住的头发,萧行言已经穿好了衣服,顺手帮她拉好拉链。
“我送你回家。”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乖乖的拎着包包,跟着他上了车。
空气满是沉默的尴尬,她扭头盯着车窗外放空,直到药房的招牌闪而过,她蓦然醒觉,“哎,停——算了,待会儿再看到药店,记得停下。”
车速明显放缓,萧行言眉心蹙起,上下打量她,“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好吗。
她翻了个白眼,“买事后药!”
萧行言像是怔了下,再开口时,嗓音多了抹冷硬。“不用吃药,我做了措施。”
……
“可以吃了。”
“啊?”宁缈眨眨眼睛,目光从萧行言的脸向下移到他骨节分明的手,落到他放在自己面前,堆满了白嫩虾仁的细瓷小碗上,“……哦。”
孙忻然掩口直笑,“小妹夫秀色可餐,宁小喵都看呆了呢!”
转头冲宁缙甜笑:“认真给老婆剥虾的男人最帅,老公你说对不对呀?”
宁缙闷头剥虾:“对对对!”
宁海泽也夹了只虾,边剥边笑道,“这话出,二嫂今天备的虾可就不知道够不够剥了啊。”
连心情大好的二伯都凑趣剥起了虾,二伯母笑得见牙不见眼:“管够管够!再不够叫人去市场现买都成!”
和乐融融间,小姑姑脸色难看。
故意的是吧?就因为二哥顽固偏见,不许她家刘学登门,就她没男人在没人给剥虾,专门给她难堪是吧?
谭幼仪小口吃掉了半个虾仁,放下筷子,用餐巾沾了沾唇,慢条斯理的开口,“二哥,外面那盆松柏盆栽可否割爱?我新近设计的方庭院,正缺盆柳彦之大师的作品作为点睛之笔。我可以用幅齐白石的画来交换。”
大姑姑讶然:“柳老?他闭门谢客有小十年了吧,之前李部长想要都不行。二哥哪儿入手的?现在市面上的很多是模仿他的风格冒名行骗……”
她怕二伯被人钻了空子,听说是萧行言送的,大姑姑放了心,“那肯定没问题。”
“可不好说!”小姑姑风凉插嘴,“这送礼啊,送的是心意,真心还是假意,可别看岔了眼。”
宁缈眼梢微挑,“是吗,我怎么记得小姑父给大伯母送过假燕窝呢?那还是入口的东西呢。”
小姑姑变了脸色,“你小姑父又不懂!他还不是好心……”
宁缈“哦”了声:“合着就小姑父是好心,别人都不是咯?”
小姑姑否认:“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宁缈:“那小姑姑是哪个意思呀?”
小姑姑被她杠得有点急眼:“不知者才无罪!但保不齐有的是为了投其所好,弄虚作假呢?”
宁缈恍悟:“原来小姑姑的意思,是我老公为了拍二伯马屁,故意送了盆仿冒的柳大师作品啊。”
小姑姑本来只是阴阳怪气,嘴皮子痛快下,哪想到会话赶话掰开说这么明?
她悻悻地想描补,“我也没说定就是……”
“妈咪!”宁缈才不给她机会,直将矛头掉转向谭幼仪,“听见没,小姑姑都能鉴定出外面那盆是假的呢,怎么你眼瘸看不出来,还巴巴的跟二伯要呀?”
要论这家里谭女士最看不上谁,那非得是小姑姑莫属。宁缈挑拨得赤l裸裸。
谭幼仪淡淡斥她:“少跟傻子说话,传染。”
小姑姑拍桌:“你说谁是傻子,啊?”
谭幼仪没理她。身体力行地贯彻,不跟傻子说话。
小姑姑就要跳脚,被宁海泽笑眯眯地扫了眼,“宁海萍,注意你跟嫂子说话的态度。”
小姑姑指着宁缈,“你闺女刚才跟我说话,又是什么态度?”
宁海泽挑眉:“缈缈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吗?”
“她……”小姑姑待要数落,但却愕然发觉,宁缈刚才虽然有句杠句,说了那么多话,却挑不出半句不礼貌的!
宁缈抬着下巴,得意飞上眼角眉梢。
傻了吧,本缈缈就是这么无懈可击吖!
萧行言看着她眉飞色舞,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谭幼仪倒是没想到,自己进门就注意到的那盆松柏,来自萧行言。宁海泽兴致盎然,“你跟柳彦之那倔老头儿有交情?”
萧行言笑笑:“交情谈不上,只是凑巧,帮过柳老个小忙。”
这家里除了小姑姑外都不是傻子,谁都听得出,这明显是谦虚——区区“小”忙,可没法让柳彦之破例。
能够撬动别人撬不动的资源,这叫作实力。
既是寿礼,谭幼仪自然不再提拿画交换。小姑姑吃瘪暂时消停下来,顿饭总算是热热闹闹的吃完了。
饭后,棋瘾大的几个又上楼厮杀去了。宁缈拿起桌球杆,兴致勃勃地上场。
然后被宁缙毫不留情地压着打。
气得她直跺脚:“你就不能让我下嘛!”
宁缙昂头:“球场无兄妹!”
心里默默吐槽,虐个菜怎么了,看你老公带的好头,剥虾剥的哥指甲都离肉了,还疼呢!
谢锦润走过来,“要我帮你报仇吗?”
宁缈怔。
……如胶似漆!
她猛然扭头,视线跟正和宁海泽说话的萧行言对上,她冲他勾勾手,娇娇嗲嗲,“老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