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赵安腾立刻瞪大眼睛,目光中的愤怒不言而喻。
他一边看着他爹一边嗯嗯着。
爹,就是这个女人打的我,你要替我报仇啊!
不顾其他人的目光,君念大踏步走向前,围着被包成粽子的赵安腾转了一个圈后,她啧叹两声,然后伸出手指扯了扯对方脸上的绷带。
对上赵安腾被包成豆豆眼似的双目,君念挑挑眉,脸上的幸灾乐祸显而易见,“我说赵安腾,我记得我好像没踩你脸吧,你这怎么连脸都包上了。”
听着对方嘲讽的语气,赵安腾心中更悲愤了。
他脸上的伤是下人们在把他抬回府的过程中手抖摔的,虽说不是眼前的母老虎踩的,但他的下人为什么手抖,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打的!所以这一切都是这个母老虎的错!
旁边,赵砺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出现到现在就对他熟视无睹,连礼仪都没行过的君念,然后拱手对莫枭鸿道,“王爷,事已至此,郡主已经承认打了小儿,还请王爷让郡主给小儿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坐在上首的莫枭鸿忍不住咳了一声,他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自家闺女。
这还没询问呢,念儿这丫头怎么又承认了,让他想包庇都不好包庇。
君念却是一转头,然后走到赵砺面前,眸光微深的大方一笑。
“想必这位就是宁国公吧。”
赵砺目不斜视,笔直的身躯身姿挺拔,回道:“不知郡主有何见教。”
君念摇摇头,“见教是没有的,”说完,君念嘴角扯出一抹疏离的笑,“就是不知,国公爷可曾知道本郡主与令郎交恶的原因?此乃京城,天子脚下,本郡主为何不打别人,偏偏打他呢。”
闻言,赵砺颇为威严的冷哼一声,“这个老臣自然知晓。”
赵砺的爵位乃是公爵,而君念的爵位乃是王爵。所以在君念这个小了一辈的人面前,赵砺依旧要自称老臣。
“安腾听说清怀回来了,担心老臣和长公主挂念他,便想邀他到府一叙。也许是他带的人太多,让郡主产生了误会。可既是如此,郡主也不该下如此的狠手!”
说完,他又看向一直站在旁边不出声的赵清怀,面容严肃道,“既然回到了京城,为何不回国公府,反而早在王爷这里叨扰许久。”
赵清怀原本是一直注视着君念的,听到这话,他谦和低了低头,声音淡淡道,“数月未见,国公爷安好。”
“子衿自从离开那日便说,从此以后和国公府再无瓜葛。自此,国公府便不再是子衿的家,又何来回去一说。”
听到这话,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赵砺屏气凝思了一下,然后看着他道,“当日我与长公主确实生气了些,做出的举动也有一些不妥。但我们毕竟将你养在膝下悉心培养十八载,又怎么可能一丝感情都没有。”
“若是没有其他事,待会儿随本国公离开吧。”
赵安腾一听这可了不得,他好不容易将赵清怀赶了出去,怎么可能再让他回来。
于是他拼命的使着眼色,“嗯,嗯嗯嗯嗯嗯嗯!”
爹,不能让他回来!
他都联合这母老虎把儿子打成这样了,怎么可以让他回来!
可赵安腾没想到,由于昨天他把自己被打的“前因后果”编的十分兄友弟恭,所以听了一晚上瞎话的赵砺便以为自己儿子也想让这个养兄回来。
于是他便道,“子衿,安腾亦希望你回去,此事过后,你便随我们一同回府。”
看着自己悉心培养十八年的养子,即便是沉稳如松的赵砺不由得感叹一声。
这原本是他最满意的国公府继承人,只可惜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虽说如此,若是将来发展好了,不免会成为他们国公府的一个助力!
旁边,眼睛都快瞪瞎了的赵安腾:……
赵清怀闻言一直低垂着眸子,不曾说话。
见他如此,赵砺身上气势瞬间压在赵清怀身上,声音中带了一丝怒气道,“怎么,心野了不想回去了?”
见自己的美人儿被欺负了,君念一把将赵清怀扯到自己身后。
此时她一身黑衣锦袍裁剪合体,身材修长挺拔,微眯着眼气场凌厉的看着赵砺,“宁国公,跑到我滇南王府要人,是不是太不把我和我爹放在眼里了!”
赵砺看了她一眼,然后直接对上首的莫枭鸿道,“王爷,子衿已在府上叨扰多日,还请王爷允许老臣将其带回去。”
看清楚自己宝贝闺女对小兔崽子的紧张后,莫枭鸿其实也挺想让赵砺将赵清怀带回去的。但对上闺女警告的眼神,莫枭鸿就不敢闹幺蛾子了。
“宁国公,赵清怀乃是郡主带回来的,他的来去皆由郡主决定,即使是本王也做不了主。”
听到这话,赵砺脸色难看了些。
什么叫做不了主,分明就是不想管罢了!这世上哪有父亲做不了儿女的主的。
正在这时,赵清怀也出声道,“国公爷,子衿多谢国公爷好意,但子衿觉得,在王府很好。”
“不、想、回、去。”赵砺没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会真的拒绝他,于是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了几丝压迫,“怎么,在王府住久了,看不上国公府了?”
君念嘲讽的轻笑道,“宁国公,子衿为何不回去,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偏信偏听、生怕子衿会继续加害你们亲生儿子,因此执意赶他离府的可是你和长公主啊。”
赵砺心里清楚她在说什么,于是一时更加怒不可遏,他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要认!当初若不是他一直构陷安腾,我和长公主又何至于一怒之下将他赶出家门!”
“可是我没有做!”
赵清怀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宁国公,声音坚定的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做,我不认!”
其实一开始他对宁国公和大长公主还是很有感激之情的,所以哪怕退去世子之位,哪怕让他把他经营多年的人脉都交给他,他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怨怼。
毕竟按照现实来说,他的确占了赵安腾十八年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