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年的时间走的格外快。
送走了坤宁宫来送新衣的宫女,曹布德让都兰把这一批衣服放好,别和太后送来的弄混了。
新衣服太多的曹布德此时提不起劲。她压箱子里的新衣服还没有穿完,货源就已经开始源源不断的供货。
年底了,今年的年味格外的浓,紫禁城新上任的女主人像模像样的上手了各种活动,送到太皇太后眼皮子底下都没有挑出错来。
用太后的话来说,太周全了些。
瞧瞧,太能干了也是一种错,太皇太后为皇后准备的嬷嬷都没有派上用场,那嬷嬷是好手,跟着太皇太后的时间久,懂的东西也多。
私下里曹布德觉得,皇后是亏了,这种积年老人,还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随便学点什么都够受用的。
结果人皇后还给办的像模像样,愣是把人推了出去。皇后身边有能人,这是现在宫里上下心照不宣的事情,保不齐还能和赫舍里家扯上关系。
最大的证据,最近慈仁宫闭门谢客,为了表示一视同仁,登门的通通不见。
你说皇后后悔吗皇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皇后要强,这是优点,也是缺点。眼前的事一办,没有太皇太后那里一遭,说闲话的还少些。
现如今,笑话皇后的人能从东六宫排到西六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不外如是。
“嬷嬷,我只是不想让人看了笑话,”皇后的头一抽一抽的疼,歪在炕上,身子都快使不上力了。
有人帮衬着,大多数事情皇后还是要自己上手,这样一天天熬下来,累倒了也不为过,光是头疼,还算皇后的底子好。
“娘娘,嬷嬷知道,太皇太后那里,还是得您亲自去一趟,这回,咱们是落了下乘了,”褐衣嬷嬷道。
她也是忙的昏了头了,才会有这样的纰漏。好在,娘娘年轻,又是头一回办这样的事,还有的补救。
至于怎么补救,无非示弱。皇后拉的下脸,太皇太后也会全了她的面子。只是,赫舍里家的手未免伸的太长,这是大忌。
面子事小,不臣之心事大。
前朝后宫本就息息相关,皇后为什么是皇后,是几方博弈之下的结果。
现在皇后势弱,鳌拜一方有心推钮钴禄妃上位,奈何最大的当权者不配合,权衡利弊之下,即便少年夫妻间出现裂痕,康熙的态度还是偏向皇后。
和本来太皇太后想派嬷嬷帮衬皇后一个道理,皇后打烂了一副牌,康熙不得不给她擦干净屁股,形势如此。
宫里风平浪静的表面,暗潮汹涌,好在曹布德的西暖阁不失为一片净土。
年节将至,差什么不能差了氛围,着人从内务府里领了纸,曹布德决定自己动手剪窗花。
教她们的是宫里的老手艺,年纪大的很了,一双手却是稳,三两下的,曹布德还没有看清,窗花的雏形已经出来了。
第一个是示范给她们看的,曹布德有自知之明,挑了个最简单的。开玩笑,她还打算剪了批量送出去,增加难度要不得。
学习是一个枯燥乏味的过程,四四方方一张纸,一把剪刀,窗花神奇的出现了。老手艺手把手的教,跟着动作,曹布德满头大汗的勉强完成了一个,不等她高兴,展开到一半,断裂的纸张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狗腿们当然是疯狂的赞美她,场面一度不忍直视。
事实证明,有些东西它需要天赋。在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之后,曹布德悟了。她可以剪最简单的部分呀,谁规定要剪完一整张了。
曹布德的伟大战略得以实施,被借用的老手艺一去不复返,曹布德不满足,西暖阁的大门永远不会向她打开。
整个西暖阁热火朝天的,桌上、炕上、椅子上,可见之处,都有曹布德的丰功伟绩。
送出去的东西,首先要可以见人,窗花过不了曹布德的第一关,后面的关卡那是想都不要想。被红色淹没的西暖阁,在长久的闭关修炼之后,终于做出了令曹布德满意的成品,唯一的缺点,就是她们都长得一模一样。
曹布德都想好了,东西一样,她送的时候区别在数量上。太皇太后是金字塔的顶端,依次递减,具体如何分配,她决定当一个甩手掌柜。
论各宫收到一样的窗花时的心理阴影,她们开始疯狂的攀比起了大家之间的数量。那几天里,几乎走到哪里都可以听见,“你们某某宫几张,我们某某宫竟然有几张,比你们宫的多呢。”
小小的窗花,另类的攀比,掀起的腥风血雨,那是曹布德没有想到的。
让曹布德说,“那都是闲的。”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的第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