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布德自然识得那个字的,只一眼,她便知道康熙打的什么主意,她也不说破,任大阿哥伸长了脖子去瞧,大阿哥读了一年的书,好歹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是胤字,同我的承字一个意思的,”大阿哥眨着眼说了,这对他来说是个复杂字了,他最不爱写这些笔画多、弯来绕去的字,写的他手腕子发酸不说,还容易糊成一团。
“那这些字呢”康熙又写了几个字出来,祉、祺、礽、禔、祐,一个个字跃然纸上。
大阿哥一一念了,读到禔字的时候皱了皱小脸,“这个字有好几个读法的,承瑞不知道该念什么。”
“该念zhi的,”康熙道,背了手在后头神色不显。
大阿哥乖乖的都念完了,又去瞧纸上的字道:“跟二弟的名字好像。”
曹布德一听,在心里一笑,可不是像,以后还有更像的,这些个字她各个都眼熟,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大阿哥会得个什么字。左不过那些字,不是那个人了,用的倒还是那些个字。
“是跟你二弟的名字像,”康熙道。
他也不是特意挑了从了示的字,只是感觉这些个字寓意好,便也用上了,还想着承祜本来就有一个字了,到时候直接挪去用也行,后来回过头来又想想,真叫承祜用了那个字反倒不美,衬的他的兄弟们都随了他的名,倒不如要换都换个彻底。
原先小阿哥的名字,也是他用了心思的,只是康熙想想总觉得还有些不衬他的意,不够大气,他这里拟了个胤字出来,管了中间的字还不够,又连后一个字从示都给拟好了,决定往后他的小阿哥们都往这上面取名,便是子孙后代,康熙也想着以后要拟字的,叫人一看就是他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这里头的字,你最喜欢哪一个,”康熙又道,点了点那些字,竟是叫大阿哥自己挑一个,他这个做阿玛的看着都好,干脆拿了过来叫孩子自己挑,选中了哪一个,以后一辈子就是那一个了。
康熙这会子还有些恶趣味,也不告诉大阿哥为什么要让他说一个最喜欢的,没头没脑的,大阿哥满脑子的问号,睁大了眼睛去瞧,看来看去,还是写的最方便的祉字最合他的意。
“这个,它写起来最方便了,左边都是一样的,右边不是横就是竖,”大阿哥指了祉字。
“可得仔细选呢,往后再改不得的了,”听了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曹布德开口道,她是记得日后的大阿哥叫胤禔的,祉是日后的三阿哥用的字,大阿哥随意挑了这个,她也没有叫大阿哥一定要挑禔的打算,多嘴一句,只是因为大阿哥选的实在草率。
“就是它,”大阿哥斩钉截铁道,这时候倒是果断的很了。
“既然你自己选了祉,那皇阿玛给你改个名,以后就叫胤祉,承瑞浑当小名叫着,”康熙听了曹布德和大阿哥的话,直接拍板道,正好翻了年大阿哥也要开始进学,孩子养到五岁上也算站住了脚。
解决了大阿哥的名字,康熙抬腿去了慈宁宫,谁知二阿哥选字竟和大阿哥一个道理上的,兀自在礽和祐上犹豫不决,另两个是看也不看一眼。
最后犹豫了好久选了个礽字,听说是做名字的又想反口要祐字,被康熙逮住说了一通道理,拿着自己的新名字去太皇太后那里撒娇去了。
三阿哥那里,让他自己选不太靠谱,昭妃想帮着拿主意却被康熙给拦了,说“选了哪个不打紧,就是要他自己选才好。”
三阿哥这个傻乎乎的,一掌按在禔字上,还有模有样的“这个”了一声,有了前头两个想偷懒的哥哥做对比,康熙本来都做好他的三阿哥叫胤祐的准备了,没想到这孩子反倒挑了个笔画多的,他一挑眉,笑道“承庆选的字倒是实诚。”
小阿哥们自己给自己选好名字的第二天,康熙就下令着宗人府改了玉碟,这事在宫里倒没有掀起什么水花,阿哥总共三个,也不是她们肚皮里出来的,听过了掀开眼皮,也算是给过反应了。
唯一反应大些的张贵人,大格格是有了名的,她又不能闹着要给大格格也改个名,难不成还能跟着阿哥们的名字叫了不成,自己生了一场气,又挑起针给大格格做起了小肚兜。
其实宫里孩子的名字用到的时候真的不多,能叫的人统共就这么几个,别个叫了一个不敬压下来,完全是犯不着的。
皇后又重新出来活动了,最尴尬的人莫过于平贵人,本就跟个隐形人似的,现在更恨不得找一处地把自己给缩起来。
曹布德见到她的那一回,还是她被人给拦了挤兑的时候,任安贵人说的唾沫星子都要溅到她的脸上来了,也只低着头,明明都是贵人的位分,偏偏叫了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她身边的宫女倒是个不服气的,被自己主子拦了不许说话。
她没有帮着过去说话的打算,只大大方方的出来,安贵人便哑了声,见有人来了再占不到便宜,甩了帕子扶着宫女回去了,一双花盆底走的虎虎生风,曹布德看那架势都怕她扭了脚。
“谢谢格格帮我,”平贵人还是个明事理的,像模像样的给曹布德道了谢,带着宫女也回了启祥宫,过几天再遇到的时候,却是收到了平贵人亲手做的香包,说是谢礼,一来二去的,虽说说的话不多,好歹是有了往来,曹布德有时候要去御花园闲逛,还会特意问她一声。
康熙十年的除夕宴皇后差不多是当了个甩手掌柜,挑了累人的麻烦的给昭妃,自己每天过的轻轻松松,昭妃吃了这个暗亏,有心找补回来,结果皇后这回跟变了个人似的,愣是没有让她找到把柄。
累人的事有了做了,风头让自己出了,皇后总算是知晓这个皇后该如何做了。
康熙十年过去,康熙十一年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曹布德终于收到了太皇太后的懿旨,上头都说的很好听,曹布德差点被夸出朵花来,她的位分好似被定下来了,却又没有。
没错,她享受的待遇是虚的,这是道封妃旨意没错,但是和当年的昭妃一样,她是没有册封典礼的,不管别人心里如何做想,曹布德感觉完全可以接受,这已经是厚待了。
太后可以算半个知情人,她是知晓那个被朱笔圈起来又划掉的惠字的,当初太皇太后划掉了那个字,她还以为会有希望更进一步,没成想,竟是生生退了一步。
曹布德这里接到了懿旨,佟家那边也一样,太后着人去打听了,等着的时候,心里忽上忽下的。曹布德知道太后也是急的,第一时间就来找太后了,和她这个当事人相比,太后算是急的了。
“太后,宫里头皇后之下,可就昭妃一个主位娘娘呢,”曹布德宽慰道,可不是这样,她独占了一个永寿宫,还不叫人开心的。
至于为什么是独占这又是太后出手干预的事情了,借着要收拾屋子,让里头的贵人庶妃都迁去了别去,这一去,哪有再回来的道理,偌大一个永寿宫,现在都归了她了,日后会如何,就是她自己的本事了。
“加上你和承乾宫那个,可不就有三个了,”太后想的明白,已经在长春宫那个下头了,再叫承乾宫拿了也压了一头,可叫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太后要等结果,曹布德就陪着她等,左不过早晚会知道的事情,现在竟巴巴的坐了这里等,搞得曹布德也被吊起了一颗好奇心。
“同格格的一般呢,”回禀的人道,一边说还一边喘气,可见是急着回来的,太后叫了赏,那人自然欢喜的下去了。
听到这个答案,太后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佟家的这个被压的更狠,既然都是妃位,即便她心里有些嫌封的不够高,现下也不能找太皇太后去说嘴了,只是心里到底可惜那个慧字。
“太后这下可放心了,”曹布德笑道,自打上回见了云舒之后,到现在,她们再没有见过,她这边得了她的消息,云舒那边自然也不会落下自己的,到再见面,曹布德一算,也不过二三月的时间了。
“你个坏丫头,有你们在,我还哪有放心的时间,承瑞那里也要开始收拾,阿哥所里头已经整理出来了,就差挑个日子搬过去,”太后道,太后还是习惯叫大阿哥承瑞,康熙和太皇太后也是,改了个名,倒像是没改似的。
“竟是这般快,”曹布德不舍,搬出去了,可就只有请安的时候见了,等她自己也搬出去了,连请安都见不大得了,她是去做庶母的,他们的请安时间也凑不到一块去,这一变动,就跟永别了没什么两样。
“可不是,”太后叹道。
说是挑个好日子,也不能往远了的挑,等到真的定下了日子,屋里不打紧的东西先一步就叫人挪了过去,大阿哥不愿意看,他们搬东西的时候都轻手轻脚的,或是趁着大阿哥不在的时候搬,专门打个时间差,谢嬷嬷每天阿哥所慈仁宫两头走,这些日子光操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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