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决赛共两天。
第一天在欢呼声中开始,也在欢呼声中结束。
满满六场打下来,Kings名次第二,与位于第一的Deity相差不大。
张静娴最乐观,夜宵时不顾形象地啃着只鸡腿,一边啃一边大大咧咧地说:“我们这次非常有希望拿个冠军下来,了却心愿!”
涂知行倒是冷静:“虽然和第一相差不大,有希望追上,但也别忘了,后面还有很多俱乐部在虎视眈眈地追着。总决赛还没完,先不要想这么多,别增加压力,也别骄傲,最重要的是心态要平稳,继续保持!”
“……”
“哦。”
张静娴点点头,有种梦回小学、被罗里吧嗦班主任叨叨的感觉。
没一会儿,张静娴又生事,把武文雅面前没吃完的沙拉拖走,笑嘻嘻地看着她:“文雅,明天的比赛太重要了,别吃这些容易拉肚子的,我帮你。”
连一旁的老幺都能看明白:“不是吧,小老板,我们吃了这么多天都没事,你还不如直接说你要抢。”
张静娴瞪着他。
老幺立即怂怂地缩了缩:“要不,我的沙拉也给你?我一口没吃。”
一众人哈哈大笑。
“才不要你的。”张静娴继续笑眯眯地看着武文雅,“文雅,你不介意吧?”
武文雅但笑不语。
“哟,今天脾气格外好嘛。”张静娴了然,点点头,“上过世界赛赛场的女人就是气度不凡。”
无论沙拉还是骚话,武文雅都依着她去了。
她现在完全没心情闹。
桌上,只有她和贺冰笑得很不走心,但一直努力不让其他人看出端倪。
两人时不时看一眼薛祈年,心里简直针扎般难受。
他已经开始用左手吃饭了,却神情自若。发现两人时不时看他,还会显得有点。
明天大赛在即,吃完晚饭,Kings众人纷纷回房间早早休息。
走廊上,待人散尽,贺冰将薛祈年堵住。
武文雅已经知道了薛祈年每天做理疗,说:“那我先回房间了。”
还没走出几步,她就听见贺冰强压着声音说:“如果实在不行,明天你要打一针封闭么?”
他轻握着薛祈年的右手,尽量冷静地说:“你的手在抖。”
薛祈年语气好笑:“我知道它在抖,我还没瘫痪。”
武文雅顿了顿,继续往房间走,脚步却慢了许多。
打封闭针,就是通过医学手段将身体受伤部位与其他部位隔离开来,这样受伤部位就可以失去痛感,同时也失去知觉。
“别开玩笑了,我没打过,影响发挥的话谁来担?”薛祈年笑着走进贺冰房间,“再说,我好像已经习惯这种手感了。这样以来,说不定以后回忆起这段比赛,还会觉得更深刻?”
贺冰难得和武文雅骂出同样的话:“神经病。”
回到房间,武文雅将灯全部关上,在床上躺好。
在一片漆黑中盯着房间天花板,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脑中好像一片空白,也好像一团乱麻。
不知过了多久,薛祈年回来了。
看房里一片黑,他以为武文雅已经睡着,遂格外轻手轻脚。只开了洗浴间的灯,随后进去。
不多时,洗浴间暖黄的光灭掉,屋里再次伸手不见五指。
薛祈年摸到床上,躺下。
耳边静得可怕,薛祈年才觉得不对劲,忽然笑出来:“媳妇,你没睡着啊?”
“……”
武文雅没办法,闷闷地应一声:“嗯,睡不着。”
薛祈年却觉得好玩,翻了个身,挨到她身边,很轻柔地说:“是不是因为明天的比赛,太紧张?”
武文雅梗了半天,很违心地点点头:“紧张。”
薛祈年笑了:“我都拿过一个第二了,打成什么样还很在乎么?”
听着这明显就是在骗人的话,武文雅还是很配合地点点头:“对。”
“那我们唱歌吧,唱会儿歌就不紧张了。”薛祈年忽然提议。
“行吧。”武文雅慢慢翻过身,朝着薛祈年,小心地不压到他右手,同时又很乖巧地缩在他怀里,“你唱吧,说不定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酝酿了一下,薛祈年轻吸口气,用他好听的低沉嗓音唱起来——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武文雅:“……”
*
次日,回到熟悉的体育场,安装好外设,在选手位上坐定,戴上耳机后,千人万人的欢呼声被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