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在医生这里待的时间是他在产屋敷家难得的一段放松的时光,既没有繁重的工作也没有来自无惨给予的压力。每天要做的就是准时定点等待医生为他脖子上的伤口换药然后一个人四处逛逛或者独坐到日落。
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侍女的花子也格外的喜欢往医生这里跑,原本花子只需要在需要打扫的时间出现就可以了,但是现在就算不需要打扫的时间,花子也会出现,来的频率十分勤快。
而这种状况自然也让月牙和医生心知肚明。
今天月牙正躺在榻榻米上,因为已经到了医生需要给他换药的时候了,花子却主动提出来让她来代替医生做这件事。
“我来代替医生吧。”花子有些忐忑不安的说,一双眼睛不安的上下左右的飘忽,就是不敢落在月牙身上。
“医生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更何况这些天看医生上药的过程,我觉得我也可以帮医生给你上药的。”
月牙眼睛看向花子,小姑娘眼睛羞涩的四处乱飘,脸上也显露出了几分红晕。在这个时代男女本就有别,悄悄有些接触就会引发一些议论,更何况是给人在脖子地方上药这种比较暧昧的事情。
“哦”医生瞅了瞅花子又瞅了瞅正躺在榻榻米上准备上药的月牙,脸上不免露出了一些了然的笑。
若是其他男孩子,兴许就会激动又开心的答应了,毕竟花子长的并不丑,甚至说得上清秀可人。
但是月牙就是那个例外。
“抱歉,花子。”月牙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嘴角时常上扬的弧度也变得平淡。
“这种事还是让更专业的医生来比较好。”月牙说“而且,虽然你只是想帮我上药,但是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对我是无所谓的,可对你却并不好。”
月牙干脆利落的拒绝让花子有些伤心,她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月牙打断了。
“男女授受不亲。花子,谢谢你的好意。”
看出了月牙坚定的想法,花子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是相同的回答,对医生说自己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做然后就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花子离开了,医生的院子也变得有些安静了下来,最多也就是加上了院中栽种的樱花树树枝间不听跳跃鸣叫的鸟雀。
医生小心的将缠绕在脖子上的绷带解开,露出了隐藏在层层绷带下一道粉红色的伤痕,因为皮肤被锋利的刀剑所割开,所以就算现在愈合了许多但是还是可以看到月牙脖子上那翻卷的的皮肉。足以见得当时的月牙对自己下了多么大的狠手。
“看样子已经好很多了,大概在我这里再住半个月就差不多了”医生一边抹着药一边自得地说。
月牙自然也要配合医生,于是笑着恭维医生道“确实如此,医生的医术果然非同凡响。若是没有医生的帮助,我或许现在早已经长眠于地下了。”
医生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心态倒是年轻,听到月牙的夸奖开心的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医生问道“月牙多大了”
月牙有些奇怪,但还是乖乖的回答医生的问题“十四岁了。”
“还是个孩子呢。”医生笑眯眯地说“但是似乎已经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了。”
娶妻想到这个话题,月牙嘴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他不知道医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按理来说,十四岁的确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可是这个年代百姓自己生活都有些艰难,更别说小小年纪就娶妻生子了。这个年纪结婚生子的人中,一般都是贵族。而无惨,也是因为身体病弱,门当户对的女儿家不愿嫁给一个病秧子,家世差些的产屋敷家家主和夫人也不怎么瞧得上。因此一直耽误到十八岁。
而平民里多的是十七八二十多岁才娶妻的老光棍。所以乍一说起这个话题,月牙并不觉得期待,反而有一些遥远和违和。
他甚至觉得自己或许根本不会结婚,因为他想象不到自己会和什么样的女子度过一生甚至繁衍子嗣,更加想不到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光景,他打从心眼里就觉得排斥甚至有些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