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垂下眼帘,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整个人仿佛在发光。他的侧脸隐隐显出悲悯,又好像如神灵般冷漠。
“抱歉。”月牙并没有给他们希望,而是将自己的知道东西完整的说了出来。
“他们已经救不回来了。”
明知道希望不大,但是一旦得知这样的消息对那些父母来说无疑是钻心剜骨一般的痛苦,丢失孩子的母亲用衣袖遮挡住自己泪流不止的脸,被自己的丈夫搂在怀里安慰。
伤痛已然存在无法消失,还不如珍惜好现在的时间,掌握仍能触碰到的幸福。
月牙退开几对夫妇围城的圈子,手中握着刀向物间城的城主府走去,天色已亮,按着缘一良好的睡眠作息来看,现在缘一或许已经清醒了,正坐在屋子里收拾床铺。
只是还没走两步,月牙就被宫下渚拦住了脚步。
“你真的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普通除妖师?”
宫下渚犹豫半天才出声询问,原本严肃的脸上满是纠结的神情,毕竟任何一个专业砍鬼的鬼杀队剑士看到一个弱不经风的少年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恶鬼灭杀都会感到震惊。
想着月牙告诉他的悲悲戚戚的身世,宫下渚终于憋不住问了出来。
“啊——那个啊。”月牙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宫下渚问的东西是什么,他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明明是一副温温柔柔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但是怎么看都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
“那个身世是我编出来,骗你的。”
“啊。”宫下渚了然的点头应了一声,过了片刻才反应了过来。
“什么?!”他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骗我?”
月牙哼笑一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向城主府走去。
月牙回到房间的时候,缘一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将被褥整理摆放好了。
虽然这东西整理起来并不费事,但是重量却不容小觑,像缘一这样大的孩子,想要轻松搬动颇有分量的床褥可不容易。
“缘一睡的还好吗?”月牙脚步轻轻地迈进了房间,缘一正坐在榻榻米上看着手中一个破旧的小竹笛。
“还好。”缘一攥紧了竹笛,红着脸对月牙说。
“哥哥把妖怪杀死了吗?”
月牙点点头,视线落在了缘一手中被他保护的很好的小笛子上。
缘一看了看月牙,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笛子,脸上露出纯稚的笑容轻声说。
“这是……离家之前,我的兄长赠予我的笛子。”
“兄长说,只要我吹响笛子,他就会出现保护我。”
那时缘一感受到了自己兄长继国岩胜的温柔,他将这个粗糙的小笛子保护的很好,时不时拿出来看看能够回忆自己兄长温柔的眉眼。
只是笛子还没有吹响,缘一却乘着夜色早早的离开了继国家。
月牙蹲下身子平视缘一,原本冷淡的眉眼面对缘一的时候才变的有些温柔。
“缘一也可以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为什么要你的兄长保护你呢?你也可以保护你的兄长啊。”
缘一似懂非懂,有些迷茫地看着月牙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月牙将城中作乱的恶鬼灭杀的消息传了出去,原本人心惶惶的物间城好像得到了新生一般,从原本的死气沉沉重新焕发了生机。
只是失去孩子的父母依然沉浸在悲痛中,而孩子们的尸骨还是要找到并且掩埋好的。
生前饱受惊吓与痛苦,但是最起码死后能有尸骨安葬之地。
月牙带着失去孩子的父母上山搜寻孩子的尸骨,终于找到了恶鬼之前藏身的地方。
黑漆漆的洞窟中整齐的排列好了一具具幼小的白骨,也不知是不是那恶鬼的炫耀心理,那尸骨身上还摆放着失踪孩子的衣物。
虽然看到尸骨的那瞬间山洞中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但是至少父母们还能认清究竟哪一具尸骨是自己丢失的孩子。
月牙站在山洞旁看着那些父母将沾着自己孩子血迹的衣物抱在怀里哭嚎,不知为何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无法对这些父母的悲苦感同身受,但是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让这些孩子能够安心入葬。
宫下渚自然也跟在了月牙身边,他看着山洞中嚎哭的父母,目露不忍,然后看向了身边低敛着眉眼的月牙,向他走近了几步。
“看到了吗?”宫下渚沉声说道:“这都是恶鬼犯下的罪恶。”
“我们鬼杀队的责任,就是消灭恶鬼,将这些本不用发生的罪恶抹除。”
月牙轻轻昂起了脑袋,看向了身边的宫下渚。
“所以——月君。”宫下渚深吸一口气,朝月牙发出了邀请。
“请加入鬼杀队,和我们一起杀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