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佳仪成婚两年,算是第一次踏足邓家,也难怪邓母会这么问。
“无事,只是驸马来,我无聊也跟着来看看。”
说看那是真看,冉佳仪看着面前全员到齐的邓家人。
邓父邓母的容貌与两年前没什么太大变化,想来日子也没有什么不舒心的,而大方和二房夫妻膝下则是又多了两个小萝卜头,一个跟在二房身后蹒跚学步,一个被大房的背在背上。
这么一数,邓家大房二房就有男女将近五六个孩子了。
可以说,邓家是不缺孙子的。
冉佳仪心道难怪邓家人从来没有着急原主这一块的子嗣问题。
就是前世,一开始原主也久久未有身孕,后来唯一的亲生儿子还排在了庶子的身后,被颇得邓翰墨青睐的庶子压在了身下。
邓家人不着急,冉佳仪这边,唯一的皇后是继母,即使有心扎冉佳仪的心,冉佳仪也只觉得不痛不痒,至于皇帝,是不会亲自跟冉佳仪这个女儿沟通这个子嗣问题的。
冉佳仪也就这么混着过来了。
其实两年没有动静,加上公主驸马之间相处淡淡,外界已经有了说她这个公主不仅自己不能生、还善妒的谣言了。
冉佳仪也不在意,只要不说到自己面前来,谁管他呢,至于敢当面说的,冉佳仪至今还没有遇见过,冉佳仪早都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到时候她往皇帝面前一哭,就说有人逼她给驸马纳妾,不愁皇帝不给撑腰。
燕朝的公主向来尊贵,更何况冉佳仪还是长公主的身份,便又尊贵了三分,娶了公主的驸马是没有资格纳妾的,这是大燕朝上层社会公认的潜规则。
在享受驸马这一身份红利的前提下,这是必然的牺牲,即使有些驸马不知道约束自身,就是他们家人也不会苏他们胡来,有一两个上不得台面的通房就顶天了,庶子之类的是万万不会有的。
想必这也是原主感觉异常恼怒的原因,她的驸马不仅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妾室,甚至这名妾室还有一个受宠爱的儿子。
想到原主的经历,冉佳仪便又想起了邓翰墨的那位小表妹。
给了见面礼,冉佳仪问邓翰墨”当初一起来的不是还有一位小表妹嘛,如今人怎么不在“
邓家人倒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公主好奇,邓母上前解释道“公主,小妹和婉儿在一年前到了出嫁的年纪,都已经出嫁了。”
冉佳仪自然是知道的,闻言似笑非笑“哦,听说那位小表妹和驸马爷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邓母一听就惊出了一声冷汗,两年的时间足以让她清楚知道,公主的高高在上,如今这问,别不是有什么误会。
邓母讪讪解释“公主说笑了,虽然婉儿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但是三儿和她只是兄妹之情,是绝对没有私情的。”
冉佳仪哦了一声,邓母也不知道她信了还是没信。
这话邓母其实也是真心的,邓翰墨自小就表露出了有天赋的一面,邓家人潜意识里都认为他是会有大出息的,这样的儿子,邓母怎么会将其与丧母且不受亲父待见的表侄女配对。
要说邓母,更多的是对侄女的疼爱,就跟宠爱自己的女儿一样,女儿的要求能和对待儿媳的要求一样吗
当然不能,在邓母早先的设想里,即使没有想过公主,那也是想的一般的达官贵人家的千金,而绝对不会是膝下长大的侄女儿。这一点邓母没有说谎。
只是若是上一世妾室的话,邓母又能欣然接受了。
所以说,人真是一种复杂的生物。
简单的寒暄几句,邓家人始终小心翼翼,冉佳仪听着也没有多大意思,在邓家简单的用了午饭,也就离去了。
她一走,邓翰墨也得跟着走。
邓家乍然热闹,又乍然恢复了清净,一众邓家人觉得比下地干了一天的活计还累人。
邓家周边的人也是见识了这幅场面,对于自己的邻居家,竟然有一位公主儿媳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在之后的相处过程中,邓家人齐齐发现,各个邻居家对待他们家更为和气了也没有多想。
时间过得飞快,猛地又是三年过去。
三年间,原主始终没有一丝一毫要回来接管自己身体的迹象,冉佳仪从一开始的还会细细思考为什么,到了后来完全顺其自然。
原主回来,她就回去系统空间,原主要是不回来,她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燕朝官员三年一任,三年前,邓翰墨从翰林院进入了户部,三年后的今天,邓翰墨再次面临选择。
邓翰墨留在京城三年,拓展了不少人脉,有因为他驸马身份主动攀上来的,但也不乏公事过程接触建立联系的,总是,是一笔十分可贵的隐形资源。
但是,留在京城三年的弊端也很明显。
尽管作为一个农家子,但由于自小进学堂读书的缘故,邓翰墨对民间百姓生活并不太清楚。
在考中前,他的一应生活事宜都被邓家人安排的好好的,等考中了,进了公主府,他的生活直接跳跃到了贵族接济,更是不存在体验民间疾苦的可能。
这就导致,邓翰墨不了解时事。
当官的,处理的不就是百姓的那些事儿,小到春播秋收、粮价物价,大到税收征兵,无一不与百姓息息相关。
偏偏邓翰墨不太懂。
这也是官员升迁之路上必须有外调经验的原因。
只有真正的掌管一地百姓民生,才能真正做出有利于国家的事情,毕竟这一届皇帝又不是一个昏君,只要听听奸臣们的追捧就可以给升官。
所以只要邓翰墨还想要上进,他的外调之路势在必行。而三年的时间,京城的人脉基本够用,外调正是时候。
三年前,邓翰墨求到了冉佳仪的身上想要留在京城,因为留在京城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想要外调就容易多了,毕竟有人调出去就意味着京城多了一个坑儿。
但邓翰墨依旧提前跟冉佳仪报备了,因为他摸不清冉佳仪的想法。
这一次,冉佳仪听了欣然接受。
静极思动,她在京城一待就是五年,一开始去各种宴会还有点新鲜,到了后来,到了地儿就是在打瞌睡,忒没意思了。
也不知道原主何时才能回来,冉佳仪也有了出去走一走的想法。
不说别的,见识一下大燕朝的地大物博,就足以冉佳仪心动了,说不定原主在系统空间里看的高兴,就愿意回来了呢。
既然准备外出,一切就得收拾起来。
邓翰墨自己的还方便,冉佳仪这边的就比较麻烦。
公主的身边一应物件都是最珍贵的,侍女们也不在少数,可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样的配置在京城带着简单,但是要一股脑全带过去就有点难度。
带哪些人走,哪些要留下来看守公主府,人不在,公主府的一应收入支出又该如何安排,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事儿,须得冉佳仪亲自安排。
好不容易在再次梳理公主府账务的时候,将一切安排妥当,邓翰墨外调的文书也下来了。
这一次,邓翰墨被派去的地方是南方一个丰饶之地、鱼米之乡的所在,大庆府。
大庆府离京城也就两三日的路程,但其与地处北方的京城截然不同。
若说京城是粗犷的北方美,那么大庆府就是典型的南方婉约美了,说不上优劣,却是各有特色。
马车载着人,车后跟着长长一串行李,冉佳仪便踏上了前往大庆府的路程。
因为行李比较多,又没怎么着急赶路,原本三两日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七八日方才到。
好在任命文书的时限足有一个月,倒不至于迟到。
这一路,冉佳仪吃的好、睡得好,加上沿途美景喜人,冉佳仪的精神状态比之困在京城要好的多,身边的下人们也一个个喜笑颜开,像是有什么大喜事一样。
及至到了大庆府,一行人的兴奋才稍稍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