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人还有没有在说什么,出去的人不知道,但是四人两两回去之后,恐怕也没少交谈。
冉佳仪就拖着张大柱在那里长篇大论起来。
冉佳仪对张大柱要求也不高,也不需要张大柱明目张胆大的反对张父张母意见,而至少需要他在某些时候适当的配合自己,比如,在自己说话的时候沉默默认,比如,在张母恳求的时候,不要轻易妥协。
冉佳仪清楚,做坏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做一个漠然的路人却并不艰难。
自从李红英进门之后,张家的厨房基本就由两个儿媳妇负责,张母和张小妹就不怎么下厨房。
两人的厨艺算不上多么好,但也够日常吃用的了。
但就在这件事情时候,冉佳仪两人就直接将自己的情绪反应出来了。
冉佳仪纯属于做饭不怎么放油盐,张母要是责问,冉佳仪就回答给家里省一点,给张母气的够呛,而等到李红英的时候,又会故意放多多的油烟,问就说不跟大嫂学,张母一时间也被弄得有苦难言。
吃的不好了,张家所有人的心情都开始不好起来,缺钱的难处还没有体会到,就先体会到了被针对的味道。
就在这种情况下,张母还是准备齐全了给小儿子的聘礼,可算掏空了家底,另两个儿媳就冷眼看着,也不大说话。
春播就在张家这样僵硬的气氛下来到了。
春种是关系到农家人一年吃食的大事,顾不得彼此还在置气,一家人还是风风火火的忙了起来。
但是区别还是有的,往年也就大半个月的事情,现在多了一个人还生生多忙了十天,好在没有耽误播种。
忙完之后,众人轻松的同时,也意识到局面彻底不一样了。
一个家庭的共同财富被集中到某一个人身上,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而不公平最容易滋生人的惰性,张家大房、二房两口子就是这样丧失了奋斗心。
张父张母再怎么生气也没有办法,失去的人心不是这么容易就唤回来的。
张家的气氛就这么变了,变得低迷、变得消沉,却也只能一直这么持续了下来。
春种之后,地里的事情也暂时告一段落,正式进入了农闲的日子。
农家人少有闲暇的时候,但农家人似乎天生就闲不下来,或者说是压根不能闲下来,一般这时候,勤快点的农家人就要成群接班去镇上找活干了。
没有门路的,做些搬运、建房子之类的苦力活儿,有点门路的,去大户人家帮忙干活,前者辛苦拿的钱少,后者轻松点拿的钱也多,全看各人门路。
张家就是完全的乡下人,没有什么门路,但前几年谢大柱、谢二柱年纪够了之后,张父就开始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去镇上找活干,这几年下来也已经成了习惯。
然而,就在今年,张父说要去镇上的时候,却没有料到,两个儿子都表示不想去。
哪怕张父心中早已有所预料,但听到两个儿子胆敢反抗的时候,仍是怒不可遏。
张父自觉当了这么多年一家之主,辛苦养大三儿一女,可不是给自己找气受的。
“你们说什么”随着张父的质问,似是有怒气喷薄而出。
张大柱就是个傻大个,前两天媳妇儿刚和他说过想去娘家帮忙,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在他看来,帮老丈人家干活,那肯定是比去镇上赚几个铜板要好一点的。
至于张二柱,则直说自己可能是累着了,想再歇一阵子。
张父听了那叫一个气,一个个开始怼了起来。
“老大,你亲家三个儿子,地比咱家的还少,还需要你去帮忙”
张大柱摸摸鼻子不回答,老实人可不会想老丈人家会坑自己,不会坑自己那去就是了嘛。
“老二,春种都过去十天半个月而来,你是打算歇到秋收吗”张二柱同样不回答,有那点时间干啥不好,去做白工,还不如躺在家里睡大觉。
张父那边训完儿子,回来之后老两口就在房间内发愁起来。
两个儿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两个儿媳在其中煽风点火,家里又实在缺钱,张母的嘴角急的都起了好几个燎泡,张父也只能自顾自生气。
这儿子大了,结婚生子,就有了自己的私心,可不如以前好把握了。
“当家的,你说这可咋办啊,一人一天二十个铜板,这三个人一天就是六十铜板啊。”
张父没好气道“我能怎么办,就是绑去了,还能逼着他们干活啊”
张母顿时就委屈了“这不是没钱了吗,下半年小儿可就要去县里了。”
张父烦躁了抽了抽手里的旱烟,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事情似乎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但是现实告诉他们,还有更糟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