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佳仪边说,边将视线转向了四房一直低着头的两口子,意味不言而喻,这分家的名头,要是他们担下来、要么就得四房来背,可想也知道,四房还要读书呢,哪里能够有这样的坏名声。
张父黑着脸,却也拿着大儿媳没有办法“是,我和你们娘提的。”
冉佳仪这下可就有话说了”爹娘,我们是大房,给您二老养老也是应该的,现在连四弟也考中秀才、娶妻了,我们大柱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分家也不怕祖宗说什么。“
张父黑线,他这个当爹的还在,怎么就列祖列宗了。
谁料一边的老大点点头,似是赞同这句话一般,张父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有人在前面顶着,老二媳妇也出声了“是啊,大嫂,这些年多亏了你和大哥,分家了,你们也可以轻松一点了。”丝毫不提自己一房。
张母也看出来了,这两个儿媳就是搅家精,说的话就没有一句好听的,她也不在意,转而问两个儿子。她有自信儿子可不像两个儿媳一般,成天想着分家占便宜。
被问到头上,原本一直沉默的张大柱、张二柱也不得不发声了。这些年,他们两个就跟老黄牛一般,只干活、不说话,当然,也因为他们知道说了也没用,而且,有媳妇儿出声,他们也可以缩在后面就是了。
身为大哥的张大柱先回应“爹娘,我们都听您二老的,你们说分家,那就分家。”
张母气的一个仰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却也知道老大就是这么个性子,跟他置气完全没有必要。
一向在家里不大说话的张二柱显然也是一个态度,“爹娘,这些年家里过得苦,现在小弟都是秀才了,你们要分家享享清福也可以了。”
虽然不是那么个意思,但是张父张母都知道了两个儿子的意思,这是愿意分家,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乐意的。
话赶话地到了这一步,再收回去也来不及了,张父张母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只得先将事情搁置下来。
尽管家里闹出了分家这样的大事,但是张礼彬在家里呆了三天,还是按时回去县里继续读书了,什么都比不上他考取功名重要。
张家的气氛也不同起以往来,秦知秋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婆婆捉到机会训斥一番,毕竟这分家的话头还是从她这儿传出来的。
到底心虚,不等张母发难,秦知秋便提出要回娘家一趟,她得回去找她娘讨讨主意。
张母想到读书人的亲家,有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只是回去屋里,和张父唉声叹气下来,“老头子,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张父还生气呢,“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张母委屈“我哪能想到那两家那么不讲究,听起墙角来了。而且,这不是小儿家受委屈了嘛。”
张父虽然也看中读书人的小儿子,可看的比张母要清楚,“本就是他们占便宜,现在还嫌弃起他大哥二哥了,以后不还得嫌弃咱们这对爹娘。”
张母讷讷无言,“彬儿可没这个意思,那不都是小儿媳给闹得。”
得,说起小儿媳,老两口也没话说了,这可是夫子家的闺女,他们可不敢教训。
就说今天小儿媳回娘家,张母也不敢苛刻,给了不少好东西呢。
那厢,秦知秋包袱款款回了娘家,那叫一个心累。
“娘,你说这可怎么办啊。”秦知秋跟自家娘哭诉,这亲事是她爹一力定下来的,她娘本是不乐意的,但她见过张礼彬几次,有点好印象,加上她爹肯定张礼彬能考中,她也就同意了。
婚前想的好,真等到结婚了才知道,农家的日子是真难,也好在自己嫁的是公婆看重的读书人,去了也没怎么干活,这可比嫁给镇上人家比不得的。
“傻闺女,这话谁说都可以,就是你不行啊。”秦母为自己的傻闺女叹气,女婿读书全靠家里人供,这时候分家不是就吃亏了嘛。
“娘,相公一直在县里,我、我想跟着去。”
秦母这才知道小闺女的意思,小夫妻两地分居也确实不好,可她也知道,分家之前,想让自己女儿跟着女婿一起怕是不行的。
这可真是为难了。
“娘,爹不是说礼彬他肯定能中吗,两年后去考,我嫁妆也撑得住,这样,我跟礼彬感情也能好点。”
秦母就思索开了,喃喃“那也得真能中才行啊,这我得跟你爹商量商量。”
秦知秋知道娘松动了,也不再多说,依偎在娘怀里,等着爹学堂里下学回来。
秦家说是读书人家,秦父还开了一个私塾,但其实家里情况也就那样,来镇上私塾读书读书的家里都不是什么有钱人,私塾束脩收的不高,也就管家里一家人吃喝。
而且,家里也有个儿子在读书,且耗费银钱着呢。
整个秦家也就雇了一个婆子,平常做着私塾里洒扫的活,顺带给秦家做做饭、洗洗衣,秦母在家里也没有少干活。
实则秦家也就是一个面上风光,内里跟镇上一般人家差不多,不然也不能将女儿给嫁进农家。
如今听着闺女的话,秦母到底心动了,闺女要是能去县里,那可就再好不过了,等过两年,说不定就是一个举人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