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之闻言手一抖,咖啡溅出来。
男人闭眼,稳住心神,放下杯子,沉声说道“走,路上细说。”
临平也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睡衣,拿了衣服和鞋子就赶紧跟了上去。
“刚打来的电话,说拍到最后一场夜戏时,村里失火,他们已经在灭火了,目前纵火的元凶和原因都不明。包星已经报警,也打了火警电话。他们在村口找到了明烟小姐的手机,没找到人。”
郁寒之脸色冷峻,剧组人多,又是拍夜戏,乱糟糟的,碰到失火就更糟了,这个时候最是混乱也最容易出事。想到明烟那张招人的脸,男人浑身紧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给温宴打了一个电话。
温宴正在家里睡的香甜,手机静音。
郁寒之立马换了座机。
“温宴,帮我关闭一下滇南一带的边境线,明烟失踪了。”男人的声音又低又哑,带着一丝压制的恐慌。
“啥?关闭边境线?”温宴这一下彻底给吓清醒了,老郁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而且什么情况?
郁寒之花一分钟的时间说明了情况,剧组失火有可能是意外,也有可能是剧组人员居心叵测暗中滋事报复,最坏的一种可能就是跟边境线有关,他要按照最坏的情况来处理,如果是第三种情况,那就是非常糟糕了,因为对方极有可能是人多势众的亡命之徒,会偷渡出境,至于为什么只有剧组的女演员失踪就更容易解释了。
边境线一带贩卖妇女儿童的犯罪事件非常多,屡禁不止。
郁寒之越想心情越是恶劣,握着手机的指尖都隐隐发抖。
“我没有那么大的权限,而且如果情况真的那么严重,对方一定是金三角一带的黑恶势力,他们身上是有枪的,要立马报警。”
“来不及,你告诉我谁有这个权限?”男人情绪微微失控,沉声打断他的话。
“黎家,也就是你奶奶有这个权限。”温宴咬牙说道,电话里传来死一般的沉寂。
温宴内心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黎家确实有这个权限,只是老郁跟黎家的关系很复杂,或者说跟他奶奶的关系很复杂。
老郁的奶奶是北城人尽皆知的人物,尤其是他爷爷那一辈就没有不知道的,这些年老太太深居简出,十分低调,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但是影响力仍然在,尤其她年轻时二婚嫁入了黎家,生下的两个儿子,如今都是军区的大佬。
只是老太太早些年就跟老郁的爷爷断绝了来往,抛弃了年幼的儿子,嫁入了黎家,后来儿子、媳妇空难死亡,她都没有站出来发声,对儿子尚且如此,何况是孙子?
要说起孙子,她黎家的孙子才是嫡亲的。
所以当年郁寒之家逢巨变,发生那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去北城向他奶奶求助,而是带着他外公留下来的遗产,远渡重洋,布局十五年才重回南城。
在老郁的心里,南城才是他的故乡。
“我知道了。”男人呼吸沉重,幽深狭长的凤眼闪过一丝猩红。
“你别急,事情可能没有那么严重。我先帮你找同僚,让他们出动警力去搜山查一查。”
“嗯,我正在路上,半个小时后到。有事情再联系。”
郁寒之挂了电话,脸色灰败,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看着车外深浓的夜色,越野车飞快行驶在空无一人的盘山公路上,四面皆是崇山峻岭,漆黑一片,隐约还能听到狼叫的声音,想到明烟不知所踪,有可能落入坏人的手里,有可能会被山里的猛兽所伤,男人眼底闪过狠厉隐忍的光芒,终于拨打了二十多年来从未打过的那个电话。
那个号码还是他七岁那年有一天下午放学,一个气质高雅的老太太给他的,说她是他的奶奶,以后有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找她。
那时候他还在北城读小学,还没有来南城,看着那个高雅和蔼的老太太接着隔壁班顽劣的小男孩,百般宠爱,第二周他就转校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老太太和蔼的声音传过来“你好,哪一位?”
“您好,我姓沈,二十一年前,您给过我这个电话号码,说有事可以找您。”男人声音低沉暗哑,没错,他一出生就跟母亲姓沈。
电话那边传来一些声响,像是打翻了什么东西,郁寒之沉默地等着对方开口。
“是小沈吗?”对方再次出声,这一次老太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对,很抱歉深夜给您打电话,我有个很重要的朋友在滇南边境线一带失踪了,我想请您帮忙找一找。”郁寒之声音低哑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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