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想了,是非恩怨咱们尽力就好了,剩下由夏掌柜自己处理吧,茶白我想吃你做的桃花酥了,你去做来好不好”慕娇用眼神止住了海棠要出口的话,伸手拉住茶白的袖口轻轻摇晃。
不是她不信任茶白,而是茶白的性子单纯,恰巧她也想保存这份美好。
瞧了眼欲言又止的海棠,慕娇随手拨弄下琴弦,不点而赤的朱唇轻启:“这段时间安排不同的人每日去永乐坊送些小物件给夏掌柜,叫人穿的富贵些,也不必说是谁送的,只须牢记一点,亲手交予夏掌柜”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海棠压下心中的疑惑,即使着手开始处理慕娇交代的事情。
她家姑娘自上次昏迷后醒来,性子就变得坚强了许多,就来处事的方法都与从前大不同了,若不是她日夜侯在身侧,恐都会以为被人掉了包。
慕娇手指轻抚琴,双眼放空,出神地望着不远处流光溢彩的琉璃灯罩。
她知道这些日的变化让身边人多多少少都起了疑心,索性这些都可以用想通了做借口,毕竟年前的事确实凶险,罚跪加上病痛让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改了性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原本她打算慢慢来,但林云研过早的出现让她心中本就存在的危险感骤然上升了一个高度,所以为了花朝节上能让世人颠覆对她二人的印象,她只能选择激进,否则突然间的光芒万丈更令人起疑。
‘唉’轻叹口气,收回心神,专心开始练习,即便有前世积累的经验,但勤能补拙总是没错的。
出了门的海棠径自去了陶然居的偏房,找到其中负责院里安全的侍卫,将姑娘的吩咐传达了下去,并要求他们日日汇报,便转身回了慕娇身侧,开始伺候笔墨。
接连几日,夏红花每日都会于午后收到陌生人的礼物,小到花钿,大到珊瑚摆件,送来的人也各不相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相同的是衣着整洁,单看上去都是非富即贵。
起初来往众人还当个新鲜事讨论一二,到得后来时日多了,不止路过的百姓不稀奇了,就连江还都不会再每日过问,只是像养成了习惯般,时
辰一到,不论坊内坊外,忙碌或悠闲的人都会下意识放慢脚步,伸着脖子观望今日的夏掌柜又收到了什么,若是某一日晚了,还会有那好信儿的男子上前打探,痞里痞气的话通常引得众人哄笑,却也让的夏红花每日出现在众人面前,如点卯般,一日不落。
今日又是江还摔杯子的一天,除前几日刚发生此事时他会开窗定定的瞧,后些天每到时辰他便将窗关得紧紧的,后捧着杯热茶静坐于案前,直至茶水凉透,连杯摔落。
“好一个慕亦霖,竟想出这个法子让本掌柜不能对夏红花下手,真是妙极!”江还咬牙切齿的声音让得收拾地面的侍女浑身颤抖,险些没有拿住清扫工具,稳了稳心神,急忙收拾干净悄声出去。
江还冷哼一声,手掌捂住堪堪接上的手筋,心中气的恨不能再把夏红花折磨三天三夜,已报断筋之仇。
原本自己并不打算这般快的对她动手,只可惜她作死,不仅毁了任务还让自己受了这般重的伤,左手的筋脉即便长好了也不能再拿鞭子,否则发挥不了威力不说还可能再次崩开,每每想到此处,江还都恨不能亲手了结了她,只可惜当初顾虑太多,又让她搭上了慕家,如今想要雪恨只能从长计议了。
而暗卫传来的消息,于他而言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慕娇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娃娃,跟他无冤无仇怎会插手,肯定是慕亦霖那不要脸的男人让自己妹妹给他打掩护,好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利用夏红花一举吞并永乐坊,亏得他还以为那女人聪明呢,没想到不灵光就算了还吃里扒外,哼,都不要脸!
坊里二楼最华贵的房间内,不灵光且吃里扒外的夏红花揉了揉鼻子:“江还那个狗太监没准又说老娘什么坏话了,哼,昨日还拿话来点我,说什么自家的事要关起门来解决,他怕是忘了前段时日明里暗里收老娘权利,要赶尽杀绝的时候了,老娘若还关门解决,不找个盟友,怕是明天早上开门看见的不是萌宠小喵的尸体,而是自己的吧,糟老头子坏得很呢!”
说的兴起,不忘给自己满上一杯果酒,想着江还那苦哈哈的脸就美滋滋的喝上一口,慕娇这小妮子可以,竟想出了这招,
那江还和背后之人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要暗地解决嘛,那慕娇就偏偏抬到台面上,还要让所有布局的人都入局,无论是想要除了夏红花的江还还是观望中的背后人,亦或是南武国的受害人,都别落下,人多了,制衡就多了,想要动手顾虑也就多了,这样一来二去,留给她们的时间就愈发充裕,能做的事情也更加周全!
“主子,方才慕姑娘派人传来话,让您帮忙寻一件防水性能极好的内衫,于花朝节前送与慕府。”婢女看着笑得直眯眼的女子,上前一步轻声开口,若慕娇在此便会发现,婢女虽着裙袄,但声音及其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