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察觉到端倪的同时,被差遣来给车夫指路的小厮也从点心铺子掌柜的口中得知,那家同样在嬴国舅名下的笔墨铺子,竟然就是拿了这里的点心去招待康夫人。
这可把他给急坏了,因为嬴国舅特地叮嘱过,不许他们让康夫人知道那些私底下的“照料”。
幸好点心铺子的掌柜是个聪明人,打着询问客人意见的幌子,去见了楚言。
楚言自然是好好夸赞了一番,并在夸赞后试探着问了几句,得知那家笔墨铺子是掌柜他家小儿子开的,掌柜虽气小儿子不肯继承家业,但也最是心疼小儿子,每日都会叫厨房送些他们店里的点心,让小儿子店里可以有拿得出手招待客人的东西。
掌柜还开玩笑,说有些人看似是去他小儿子的店里买东西,实则就为那一口吃的。
楚言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楚言离开的时候还打包了几分,准备带回去给自己的便宜儿子吃。
出了店铺正要上马车,楚言突然听到了一声尖细的女音“含蕴妹妹”
康夫人本名罗含蕴。
楚言停下脚步,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叫住自己的人身着大红大紫,头戴金钗玉环,耳朵上的珍珠坠子又大又重,直把她的耳垂往下拉。
楚言翻了翻康夫人未出嫁前的记忆,这才反应过来此女是康夫人娘家的姐姐,名唤罗涵仪。
康夫人娘家的姐妹俱是极品,当然康夫人自己也是,所以楚言并没有和对方上演什么姐妹和睦的戏码,而是及其不满地嗤了一声,道“怎么随便出来逛逛都能见到你,真是晦气。”
罗涵仪扭着腰走到楚言面前,掩唇笑道“妹妹嫁了左岭侯就是不一样,一身侯夫人的气度,可惜妹妹才嫁过去便守了寡,也不知道我们俩谁更晦气些。”
“自然是你”楚言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罗涵仪被简单粗暴的回击哽了一下,居然就这么带着婢女挤上了楚言的马车。
楚言可以叫人把她们轰下去,可楚言没有这么做,她只是故意骂了几句,直接就让马车回了梧桐里。
罗涵仪比康夫人早嫁人,只是性格比康夫人还恶毒,出嫁后可着劲儿地作践身份不如自己的婆家,最后不小心把自己婆母给气中风了,就被丈夫休回了家,如今就在娘家待着。
罗涵仪的爹乃是太守,因所在的地方诸侯总是派他代替自己来都城,罗涵仪也时常跟随爹娘一起过来,知道都城这边安排驿馆的潜规则,便觉得死了丈夫的妹妹一定住在不如自己的地方,刻意跟来,就是想要借机奚落她。
谁知等马车停下,她看着眼前漂亮的宅子,恶毒的笑意僵在了嘴角。
楚言只知道自己住的驿馆是新建的,一定比别处好一些,却没想到自己住的是私宅而非驿馆,好的也不止“一些”。
她还想带罗涵仪进去看看,好让罗涵仪起了搬过来的心思,方便日后捉奸。
谁知道还没进门,罗涵仪就阴阳怪气道“难怪来了都城也不去看爹娘,感情是自己住着好地方,把爹娘都给忘了。”
楚言装出一副骂不过的样子,气道“你胡说什么爹娘若想过来我这边住,我自然不会拒绝。”
来都城的诸侯虽然都不敢去外头住,但换个驿馆还是可以的。
罗涵仪轻易得逞,忙不迭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这就回去,让爹娘搬到你这儿来”
罗涵仪的爹娘都来这里住了,她自然也能住在这儿。
罗涵仪说走就走,楚言像是才知道自己上了套,气得在门口跺了跺脚,然后便进了大门,还叫来庞管事,让他收拾屋子出来,说她爹娘要来住,还特地叮嘱庞管事,说她的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也要跟着过来,给她们随便收拾两间阴湿寒冷的屋子就好。
庞管事看出了楚言对自己娘家姐妹的不喜,离开后又听房门说了发生在大门外的一幕。
心思远比外表要复杂许多的庞管事稍加权衡,便叫人去送了信。
那送信的人也没去康夫人爹娘所在的驿馆,而是去了一趟京兆尹府。
那三户知道梧桐里住的是谁的人家里面,有一家便是如今的京兆尹。
送信的人出来后不久,京兆尹就去了罗太守所在的驿馆。
京兆尹拉着罗太守私聊,实则是把梧桐里的消息稍稍透露一二,让他知道,他的二女儿如今是嬴国舅心尖上的人。
之后也不必多说,被吓坏的罗太守立马就叫停了罗涵仪要搬驿馆的举动,任由罗涵仪怎么闹都不听,甚至还把罗涵仪关到了屋子里。
他这几个女儿有多歪,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平日里就算了,如今就怕二女儿一时犯蠢,因为被自己姐姐惹生气,跑去嬴国舅那边说自己家的坏话,到时候因为太蠢毒失了宠爱是小,就怕会连累全家一起死
罗太守思来想去,最后为了安全起见,他吩咐仆役,让他们看好罗涵仪的屋门,说是直到离开都城之前,都不许她踏出门半步。
梧桐里。
楚言表面不喜,内心期待地从早上等到了中午,迟迟不见罗涵仪带着康夫人的爹娘过来,正奇怪呢,就听庞管事说,自己娘家的家仆来了。
楚言召见了家仆,就听那家仆告诉她,说罗太守表示驿馆住处乃是原先就定好的,记录在册,因此不愿私换驿馆,就不过来梧桐里这边了。
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