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凯旋恨铁不成钢“云雾来,你好歹也是驾龄七年的老司机了不对,今天是新的一年了,那就是八年驾龄,八年驾龄你怎么还这幅德行”
“我哪副德行”云雾来秉承着说话要算话的诚信原则,已经很尽力往“自由发挥”的方向靠拢了,对他提出的无理要求都也一一满足,结果他一点都不领情,还要损她。
贪得无厌的男人,她就不该惯着他。
“你自己心里清楚。”祝凯旋说,“如果这是一门考试,那我看在你是我老婆的情面上,勉强给你打80分。”
“”云雾来不甘示弱地反击,“那我勉强给你点情面分让你及格。”
当然,说这种话是要付出代价的,男人最经不起的就是这方面的质疑,一句都不行。
反正是元旦假期闲来无事,等祝凯旋自由发挥完毕,云雾来窝进他怀里,打算继续补眠。
温存一会,祝凯旋问“去洗澡”
云雾来摇头,她暂时一动也不想动。
祝凯旋就自己去了“真是怀疑你洁癖的真实性。”
云雾来懒得搭腔,暗自腹诽随你怀疑,反正你再怎么怀疑,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那就别想穿着脏衣服上床。
祝凯旋很快神清气爽地回来了,他把她抱住,但是手不老实,这里摸一下,那里揉两下。
云雾来让他搅得睡不安稳,摁住他的手“别动我。”
祝凯旋改玩她的头发了“生日什么安排。”
云雾来有气无力“睡觉。”
这两个字有点歧义,她担心他没个正经,正想解释,结果祝凯旋居然没上纲上线开黄腔,而是说“我们一会去看妈妈吧。”
云雾来打着哈欠,在他怀里点头,邓女士很喜欢他们回去陪她吃饭聊天。
“我是说你妈妈。”
云雾来不说话了。
“今天你生日,该去看看妈妈。”
云雾来又沉默一会,说“我真的很怕见到她。”
每次看着母亲的墓碑,她总是会忍不住想,如果不是她,妈妈至少能以人的样式存留在这世间,而不是化作骨灰,待在这方小小的墓地里,这每每令她万分痛苦,倍感自责,趋利避害的本能下,她很少去看望父母。
“有我呢,不要怕。”祝凯旋抚着她的背,“而且这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拜见岳父岳母,是我比较怕才对吧。”
云雾来忍俊不禁“你怕什么,说的他们还能打你骂你似的。”她敛了笑,语气低落下去,“是该去看看的,我妈可能也想不到会有我这么个不孝的女儿吧,生前拔她的管子,死后也不常去看她。”
她本是自嘲,但祝凯旋听不得这种话,他箍住她的脸,严肃地纠正她“云雾来,接下来话说得很重,所以我只说这一次,你听清楚,你知道你最不孝顺的一点是什么吗是拿你妈妈的死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如果我是她,我真的会死不瞑目,在天上都不得安宁。”
云雾来呜咽出声。
看她这样,他又后悔说重话了,抚着她的背,放缓了语气哄她“我们永远感激妈妈,也永远记住当初走投无路的时候迫不得已的放手,但最重要的是珍惜她给的生命,做她幸福快乐的女儿。”
他很清楚,云雾来那么多年的心结,不可能凭他三言两语就化解,所幸她终于愿意敞开心扉,以后都有他陪她了,他不会再让她彷徨无依,陷入自我折磨和自我怀疑的死循环。
他会陪她一点点走出来、好起来。
下午,俩人一块去了趟陵园。
墓碑前摆了一束半干枯的花,看起来时间还不多,应该是前不久有人来探望过。
大概率是云霜,这些年来她往陵园跑得很勤,墓地收拾得很干净。
云雾来弯腰把花束放下,整理好以后,叫了声爸妈。
祝凯旋也跟着叫了。
叫完爸妈,云雾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今天风挺大,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和大衣下摆。
祝凯旋没有出声打扰。
云雾来的目光停留在父母的照片上,临摹着这两张记忆力已经有点遥远的面孔,然后看向父母的名字,死亡日期,最后她的眼神落到了立碑人,久久没有移开。
女
云雾来、云霜
泣立。
她们的名字紧紧靠在一起,以一种相依为命的姿态。
从陵园出来,云雾来若有所思地想了一路,临到家问祝凯旋“之前云霜你是不是很生气。”
“是。”祝凯旋承认,他真的大晚上让小姨子气得不轻,而且纠结了一整天,不知道要怎么跟云雾来说。
但下一秒,祝凯旋说“但如果你要跟她和解,我没有意见,你喜欢的人我都会包容。”
“是吗那我怎么看你对骆洲十几年如一日的恶意很大。”云雾来小声嘟囔。
“”祝凯旋选择装死。
情敌另算。
之前姐妹俩撕得太狠了,陷入有史以来最漫长最彻底的冷战,云雾来最生气的时候,真的赌气想过老死不相往来算了,只是站在父母的墓前,看到自己和云霜的名字排在一起,她一点都硬气不起来了,甚至让二老看得有些抬不起头。
爸妈在天之灵知道她们这样,该多么痛心。
还在思索着,手机进来一条微信「生日快乐。」
来自云霜。
别别扭扭地,连声姐姐都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