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捏他的脸:“你还不是给我留了门?”
乔韫琛又把脑袋拱到陈敬怀里,笑了起来:“跟偷情似的,好刺激哦……”
“不过说实话,我确实想看看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陈敬提起刚刚乔韫琛说的梦,说到这里故意一停,看着乔韫琛期待他后文的眼神,又说,“肯定很皮,我每天暴揍熊孩子。”
乔韫琛大惊:“……你变了!”
陈敬笑笑:“说着玩的,你要是小孩的话,也是最可爱的小孩……现在也是个小朋友,长不大。”
乔韫琛听着还挺舒服的,非要嘴硬:“我是成熟男人好吧……也不早了,你赶紧回你房里去吧,等下我爸看到了又要发脾气。”
不得不说有时候乔韫琛像个立flag的王者,他刚说完这话,和陈敬又聊了一会儿,把人送出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夏越立在不远处的走廊前,双手扶着栏杆,正往下看着底下的大厅。
夏越听见开门的动静,转过头,和私会的小情侣正面对上了。
乔韫琛尴尬地叫了声:“爸……”
“不像话,”夏越满脸不赞成地看着两人,目光简直能把人盯得冒汗,他看了一眼像做贼被抓一样惶恐的乔韫琛,无奈地摇头,又对陈敬招手,“你过来。”
陈敬把乔韫琛哄进了房,走到夏越边上:“伯父找我?”
“我刚去你房间敲门,没人应,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跑去找小玉……不成体统,”夏越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还叫伯父?”
最开始他叫的是夏先生,往来多了些之后逐渐改口成了伯父。没想到夏越会这么说,陈敬愣了愣,迟疑道:“……爸?”
“嗯,”夏越仍看着楼下的大厅,为了举办婚礼,这里被装扮成风铃和白玫瑰的海洋,夏越开了口,声音里染上了那么一丝怀念,“这个地方,当时我是为了给他小爸爸一个惊喜才修的,我和他小爸爸在一起的时候还什么也没有,领了证,就随便请亲朋好友吃了顿饭,也没个像样的婚礼……虽然他一直说不在意,但我总觉得亏欠,有了点钱之后买了这个岛,想建一个城堡给他,还没建好,他人就没了。”
陈敬他们刚开始策划婚礼的时候,本来也没想搞太夸张,就想找个好一点的场地,请一些好朋友来见证就够了。结果这事让夏越知道了,夏越忽然告诉他们,他在太平洋上有块私人岛屿,可以直接在那办。
于是请来的亲朋好友们跟着他们家的飞机来到岛上时,入眼的就是离海岸线不多远的地方有座外形像城堡的建筑耸立在郁郁葱葱的林间,当时连夏思齐都在震惊他爸居然偷偷在岛上建城堡。
没想到初衷竟然是这样的。
陈敬一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但他大概可以体会夏越的心情。
夏越也不是非要陈敬搭什么话,他叹了口气。
说是要找陈敬说什么,却又陷入了长长的沉默当中,也不知道这么呆站了多久,夏越才再次开口。
“我不算一个好的父亲,我对孩子们太苛刻,我总希望他们在我这里碰过壁,在外面就可以少吃点苦,”夏越说,“但我知道孩子其实需要……需要一些关怀。”
“关怀”这个词似乎是他斟酌许久才选出来的合适表达,或许他平时很少用这种充满正面情感的词,在提及时竟然有那么些不自然。
陈敬没有立场去评判一个长辈是否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干脆没有回应。
就见夏越转过来,注视着他的双眼:“你对乔韫琛好一点,他……也是我的宝贝。”
陈敬听到这话稍微怔了怔,很快他回过神来,对夏越庄重地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来时,他眼里也盛满了认真:“我会的。”
夏越不再多话,拍了拍他的肩,径直越过了他,绕着环形的走廊走到对面,回去了自己房间。
陈敬盯着夏越的背影看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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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日,小岛上碧空如洗。
乔韫琛穿着一身纯白的西装,胸口别着一枝装饰用的紫罗兰。他捧着花,跟着父亲踏上了面前的红毯,红毯的尽头站着他爱的人。
两旁坐着并不多的一些亲友,从乔韫琛进来时他们就开始鼓掌。
红毯这种东西乔韫琛也不是没走过,电影节、颁奖礼,大大小小的活动上他走过无数次,从没有一次像今天那么紧张。
耳边是风琴悠扬的乐声,乔韫琛努力迈着步子,却觉得自己并没有踏在实处,更像走在云端。
不真实。
尽管在脑内演练过很多遍,但这一刻到来时,他还是恍惚以为自己跌入了梦中。
直到越走越近了,陈敬向他伸出手。
阳光透过大厅墙上嵌着的琉璃窗子照进来,给到处缠绕着的白色玫瑰花染上了瑰丽的光的色彩。
陈敬穿的是和他同样的西服,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乔韫琛把手交付予他,才感觉到自己真真正正地落了下来。他的心,他的一切,从此有了真正的寓所。
两人面对面站着,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忽然又都笑着低下了头。
他们听见司仪问起:“你是否愿意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他们异口同声说:“我愿意。”
(番外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