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屿把她裹成一个蚕宝宝,放在被窝里。
他转身,终于忍不住浅浅弯起唇。安置好她,他这才去洗漱。
黛宁玩了一会儿手机,身边突然凹陷。
她吓了一跳,男人的手,已然环住她的腰。
黛宁俨然是个双标,一件事她站主导,她就会洋洋得意,但倘若别人不按她设计好的套路走,她要么茫然,要么生气。
她故意撩赵屿,赵屿不为所动,她本以为今晚要各睡各的,没想到赵屿躺在了她身边。
她瞬间不高兴了,从他怀抱里挣脱,拿玉足去蹬他“走开,人家不要和你一起。”
赵屿握住那只脚,轻轻摩挲几下,把她拖回来。
他语气里隐有笑意“这么能折腾,不累吗”
窗外雨声哗哗,他轻轻把她脸颊两旁头发拨开,在她粉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下又轻又柔,浸了十足的喜爱。
大小姐在心里哼一声,他都说过放弃她,在她落海以后也不找她,装什么情深呢
她半爬起身子,一个泰山压顶想要吓唬他。
赵屿没有躲,反而温和地张开手臂,她扑进他怀里。
兴许有点疼,可他没吭声,只是安抚地摸着她头发。
她雾蒙蒙的眼,微微抬起来,半晌手指动了动,在他怀里,找了个安稳的姿势睡着了。
这边时慕扬把人弄丢,发了很大的火,被殃及的人,战战兢兢出去找黛宁。
他摔了一地的东西,眉眼间阴戾愤怒。
“骗子”吼道最后,他声线里带上几分细微的委屈。
为什么纪黛宁总是这样没心没肺,不是答应过他,剩下的时间,和他在一起吗
可是她前一刻还笑着要吃冰淇淋,下一刻就走了。
没有留恋,甚至一句话都没有。
时慕扬甚至找不到她的行踪,下属说,她的行踪被人抹去了,沿途几个监控,都没有看见她的影子。
时慕扬从未这样,对一个人喜欢到了极致,又对一个人恨到极致。
他眼睛里冲着血,咬牙说“找找到把人给我捆回来”
“万一、万一有人阻止”
时慕扬眸光冰冷,他的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人本就是恶之岛出来的,会意地点点头。
t市总共就这么点大,时慕扬让他们着重去查通往京市的机票。
他的人横行无忌,搜人的时候弄出很大动静,第二天几乎整个t市都知道,有个大人物丢了个“仇人”。
赵屿收到消息时,在陪黛宁看书。
她如今懒出新境界,赵屿要一面给她喂吃的,一面给她翻小说。
得知时慕扬正气红了眼,翻天覆地般找她,赵屿关了手机,没什么反应。
找便找罢。
只不过大小姐是真能闯祸。
t市下午难得有阳光,他不许黛宁再窝在家里,带着她上了屋顶晒太阳。
大小姐也不知道哪根筋没对,突然想起算陈年往事的账。
“赵屿,现在我和赵安安,谁更重要啦”
她满眼笃信,粉嫩嫩的腮帮微鼓,似乎在说,你想好了再说哦
一句话记几年,也是没谁。
赵屿安安静静看着她,没有讲话。
她催促道“你快说快说”
赵屿眼睛里带上笑意,却任她怎么撒娇也不吭声。
大小姐气恼地总结“我知道,赵安安重要嘛。那在我心里,言景比你重要,时慕扬也比你重要,甚至今天早上吃的那个三明治,也比你重要。”
他捂住她嘴巴,倾身在她漂亮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赵屿没有暴跳如雷,却也不喜欢听这些话。
他的性格本就像杏花村里一颗挺拔的杨树,正直而不屈,永远怀着自己的原则。
她恹恹缩在他怀里,莫名有几分可怜。
晚上依旧是狂风骤雨。
赵屿关了窗,回来给她讲故事。
他的声线干净好听,也不计较她偶尔使坏打断他。她还在记恨下午的事,伸手按住他喉结。
她用了点儿力气,赵屿把她捣乱的手拿开,握在掌心。
他低眸看她,用平缓的语调问她。
“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的喉结别乱按,按重了世上少一个人,按轻了世上多一个人。”
大小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眼前禁欲淡漠的人,在用一本正经的语调,讲着不那么正经的话。
她乐不可支“这句话对我不适用。”
她弄不死赵屿,显然,她也不具备孕育一个孩子的时间和本事。生命成了指间沙,哪怕不用风,也会慢慢在她手中流逝。
赵屿问她“还听故事吗”
她要听的东西十分狗血,换个人,估计忍受不了讲出来那种羞耻的感觉,可他被要求做这些时,很平静。
仿佛她要,他就试着给。
她摇摇头,眼睛眨了眨,依旧去摸他喉结。赵屿全身,这里生得最好看。
男人喉结滚了滚,他抵住她额头。
就在黛宁以为,会像每个夜晚,他把她推开那样,他却捧住她的脸,温柔地吻了过来。
男人的身躯热似烙铁。
她听见一声很轻很无奈的叹息。
“不舒服的话,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