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碍事。”林机玄一脚踢开郑轩,在找先前见到的那只兔子,可那兔子仿佛凭空蒸发了,一到这处空地就没影了。
他还是觉着不对劲,兔子给他的感觉太不对劲了,照贺洞渊的说辞,这兔子是老虎变出来勾起他们恐惧的玩意,可他们一到这里,老虎第一眼看的不是他们几个,而是那只兔子。
那一眼仿佛在问“我能不能吃了他们”
为什么要问兔子
除非
林机玄想到一点,飞快地取出十张下等符纸和朱砂笔,结煞入符后,林机玄快速连写了十张符纸,分出四张给郑轩“去找,凡是看到跟兔子行迹有关的地方,都贴上。”
“我、我不去我害怕”郑轩死不撒手。
“你这体型能打十只兔子你怕个蛋”要不是考虑郑轩还有点用,林机玄简直想一棒槌敲晕这废物点心,他看着郑轩的眼,正色道,“这次不同往日,我们是被这糟心玩意强行拉进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早点破了这魇境,我们的魂魄会逐渐消亡,哪怕老虎死了,我们也出不去”
林机玄说这话时,头顶升起一轮圆月盘,映得他瞳内浮着一层薄薄的月色。
他清澈的眼神如月光般清冷“等到那时候,我们都会成为老虎的奴隶。”
郑轩眼睛缓缓瞪大“”
他打了个哆嗦,颤抖着接过符纸,一咬牙,骂道“老子跟这你破老虎拼了”
见他总算能振作点,林机玄长出口气,握着剩下的符纸找兔子的蛛丝马迹。
两人这番话落入贺洞渊耳中,男人眉头蹙起,嘴角越压越低,烟头的火光闪闪烁烁,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突然间,唇间发出一声不爽的嘁声。就在这时,老虎后足发力,吼叫着扑过来,贺洞渊憋着一口怒火,把手臂上珠串一转,亮出一枚刻有血色佛印的琉璃珠,他略一垂眸,再抬眸时,漆黑的瞳孔深处泛着血红色的的字梵印,沉声念诵“唵嘛呢叭弥吽苦海无涯,给老子早登极乐去吧”
梵音炸响,手掐降魔印的佛掌自贺洞渊手诀处袭来,轰然扑向老虎,将其拍倒在地,任由老虎怎么挣扎也难逃佛掌的束缚。
“月之盈缺,既生魄,既死魄”贺洞渊阴沉着脸低声念着什么,背后感觉有什么东西袭了过来,他下意识转头又要打出一道佛印,却见一张俊逸的脸,惊讶之中堪堪收回术法,险些一掌拍过去,把那人拍得脑浆迸裂。
“你不要命了”贺洞渊额前青筋蹦起,低吼,这人胆子太大了
林机玄将桃符往空中一抛,精准地砸在袭向贺洞渊的兔子身上,神荼和郁垒两座大神发威,一左一右将兔子镇住,林机玄忙扑过去一把抱住。
那兔子在林机玄怀里不住挣扎,正想反击,却感觉到又猛又狠的一拳砸在脸上,整张脸都被打偏了过去,紧接着,耳边响起沉声警告“老实点”
被打懵了的兔子“”
“怎么回事”郑轩灰头土脸地从树丛中探出脑袋,手里的黄符都贴光了,“刚才我明明看他是从那个洞里进去的,怎么会”
“狡兔三窟,所以才要把他所有的洞口都封住。”林机玄把剩下三张符纸往地上一铺,拼出来方寸点地方后把兔子放在中间。
被天然牢笼一束囿,兔子哪儿都去不了,稍微蹬个腿都出界,红着眼看林机玄,口中发出的却是老虎该有的浑厚低沉的嗓音“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从学长说你是楚地来的时候,”林机玄说,“楚地有把虎叫做於菟的说法,这是楚语,后人望文生义,把於菟写作了玉兔,所以,兔便是虎,虎便是兔。唯一不同的是,他是虎,而你是为虎服务的虎伥。”
“你如何能知我们是虎与伥”
“行为,虎伥引路,诱惑食物喂食于虎,早年间的伥鬼不仅仅是虎的仆从,还能役使老虎,方才你一心让老虎攻击学长,便是认定,学长死后,我们两个无疑成了你的点心,虎固然可怕,真正可怕的还是为虎作伥的你”
“是我小瞧了你,”虎伥阴森森冷哼,“应该先动手杀了你。”
“那也是同样的下场,”林机玄淡淡道,“在楚地,虎神,又做月神,月有阴晴圆缺,以月为象征的老虎自然也能死而复苏,只要虎伥替他寻到足够的祭品。”他抬眸看了一眼贺洞渊,“是吧,学长”
贺洞渊瞪着林机玄,用力咬着烟头,方才他也想明白了这点,只不过比林机玄稍晚,主要还要怪
那些分单的老家伙真是老糊涂了连魇和伥都分不清就派他来执行任务害得他固化思维认定这处是魇境,主人肯定是魇,哪知道那魇早就消散,如今不过是虎与伥鸠占鹊巢罢了
林机玄笑着说“这些都不知道,学长这三千烦恼丝都剃了算了,谁给你的勇气留头发”
“哼。”贺洞渊别开视线不说话。
“那么现在”林机玄笑得“温柔可亲”,蹲下拎起虎伥的兔子耳朵,“该把兔兔还回来了吧”
他神色转厉,语气森冷不容拒绝“把那个今年7岁,属兔,在楚川地震中被他爷爷护下的魂魄
“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