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训练室出来后,谢安把华丽外衣扔到一边,只穿着衬衫就走进大厅,现在正有些冷。为了补充热量,他决定吃些甜点。
正在挑选小蛋糕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润声音“安安。”
谢安回头,看见穿着白色礼服的金发少年对他微笑。浅金色的头发如刚刚升起的阳光,苍蓝色的瞳孔似和煦海面,气质高贵优雅,站在那里清朗如夏日的风。
攻一,安格斯。
卡洛公爵的长子,帝校新任的首席,同他一起长大的竹马哥哥。
虽然谢安非常仰慕安格斯,但安格斯并不喜欢谢安。
准确地说,他不喜欢任何人,除了主角受。
卡洛公爵风流,安格斯的母亲因为丈夫花心郁郁而终,但安格斯却要时时刻刻保持完美的继承人身份,对害死母亲的女人们笑脸相迎,对弟弟妹妹们温柔可亲。
因此,他厌恶腐朽的贵族,厌恶花花公子。
巧的是,谢安这两项都占全了。
在母亲死后,安格斯只穿白衣,一是为了哀悼母亲,时刻提醒自己复仇,二是因为由于父亲的风流,安格斯后天应激,产生了重度洁癖。
看见谢安楞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缓缓亮了起来“安格斯哥哥”
安格斯眉目温和,笑容请润“安安,祝贺你来到帝校。”
谢安端着香槟蹭过去,脸上带着天真的好奇“帝校怎么样”
安格斯看着少年的面容,温和的视线下是掩饰极好的占有欲,温声道“大部分时间都不错,但有时同学会比较暴躁。不过不管安安遇见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谢安对安格斯的承诺哈哈一笑,不以为然。
剧情中,谢安的确在开学后遇到了困难。
保送生与优等生一起,均在a班。谢安毫无疑问的,凭一己之力拖累了全班同学,被所有同学针对。纪泽虽在生活上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在这件事上,他选择袖手旁观。
于是谢安想到了安格斯,多次寻求帮助,但由于忙于学业、首席与家族的各项琐事之中,安格斯的闲暇时间很少,更别提为一个实力不济的纨绔子弟出头了。
之后在谢安多次请求之下,安格斯以首席的身份出面插手谢安与同学之间的矛盾,安排谢安与同学进行对决。
三场战斗,如何比试由谢安挑选,如果谢安赢了一场,同学就要答应谢安的任何请求。但谢安三场全输,沦为学院的一大笑柄。
因此,面对对安格斯抛出的橄榄枝,谢安轻飘飘地带过了。
“能有什么困难,爸爸担心我不适应,还特意给我安排了个舍友。”谢安满不在乎道。
“舍友”安格斯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慢慢咀嚼一番,蓝色的眼睛沉沉蒙上一层雾,如一头被人觊觎了洞中财宝的恶龙。但声音极其轻柔,像怕惊醒沉睡的公主,“是谁”
“纪泽,”不知想到什么,黑发小少爷轻轻笑了一声,“但也没关系他还挺有意思的。”
安格斯的心随着谢安的话语慢慢沉下来,刚刚见到少年的欢喜一瞬间消失。
纪泽纪泽
还是这个人从小到大,安安身边永远都跟着这样一个大型银毛犬,哪怕要去帝校,这个人还要跟着
安格斯不禁暗暗咬牙,嫉妒如火焰一般啃食着他的心。
在内心的细密的骚动之下,安格斯垂下眼,像是在为谢安着想,又像是随口一说“可他已经是中尉了,再继续做这些事,不太好吧。”
还有一半的话没有说出来。
他还想继续说,服侍你穿衣这种事,你可以来找我。但他担心吓到柔软的黑发少年,还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至于他本人是与谢安同等身份地位的继承人,又比他的能力高出百倍,如果真的去服侍一个娇贵无能的小少爷会引起多大的哗然,这种事他甚至没有考虑到。
对安格斯的暗示,谢安无所谓地“唔”了一声。少年的面容如蔷薇般娇嫩,浑身都是从小到大被宠溺出的骄纵之气,眉眼间全是傲慢“这是他的荣幸。”
这种话如果被别人听去,怕是要立刻拍案而起,给不知天高地厚的贵族少爷一个教训。
ss级精神力的天骄,哪怕是公爵都要以礼相待,更何况一个能力平平还没有继承爵位的小少爷。
但安格斯对这句话毫无意见。
芙拉星的夜晚很美。
紫蓝色的薄雾覆盖在天际,星云流转,星斗变迁,漫天星光璀璨。
但这一切,都不如少年耀眼。
安格斯微微低头看着少年娇嫩面容,轻轻在心里重复了一句,的确是他的荣幸。
他就像出去溜了一圈,回到山洞中发现洞中的财宝都被别人洗劫一空的巨龙。
不过,闪闪发亮的少年,自然会被旁人觊觎。
说话间,安格斯忽然察觉到一道视线。
与他一样,充满爱意与占有欲的视线。
安格斯抬眼看去。
一个带着银色笑脸面具的怪人,正模仿着他人举着香槟,面具下漆黑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向毫无所觉的谢安。
作为首席,安格斯那里自然有所有新生名单。也就一眼认出来对方的身份。
a班中最可怕的,脾气最差的海盗头子。
对安格斯毫不掩饰的攻击视线,丹朱转过头来,轻巧地眨了眨眼。
安格斯
在纪泽之后,觊觎财宝的恶狼,又多了一匹。
好气哦。
两人许久未见,在一起一边走一边聊天,不知不觉走到角落。
那角落,传来一点声音。
“一个妓女的儿子,竟然也能跟着谢淳这样的大人物,真是”这话里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
谢安停住脚步,皱起眉头看向那个角落。
“我们也算他的长辈吧要不,去找他要点钱”
“给长辈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谢安的眼神逐渐沉下来。谢父为了给谢安办升学宴,邀请了许多名流新贵,连带着一些不入流的人也跟着混了进来。
一个中年男人从角落里走出来,手上夹着一根雪茄,大腹便便,每走一步肚子都要晃一晃。
谢安冷着眼看他“喂。”
中年男人转过身来,肥腻的脸上立刻堆满讨好的笑“谢,谢少爷”
谢安慢慢打量着男人肥腻的脸,哼笑道“你是纪泽的长辈”
他捡到纪泽时,男孩没有穿鞋,衣服破破烂烂,一身狼狈,但眼睛的颜色特别,纯正的银色,像极了他刚刚玩坏的玩具骑兵,于是他要求父亲立刻把他带回家。
那时候的纪泽,可不像有什么长辈的样子。
带着懒散笑容的艳丽少年眼神锐利,丝毫不像传闻中那样无能,中年男人额上渐渐冒出点汗珠,搓着手,干巴巴地笑道“是,是啊。”
谢安看出来对方在说谎。
但如果闹到大厅去,所有人都会看纪泽的笑话,连带着看谢家的笑话。
他们只想要钱,而钱这个东西,小少爷自认有的是,所有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因此哪怕知道这人满口谎话,谢安还是摸出一张卡仍了过去,居高临下道“不管以前怎样,现在他是谢家的人,我代他给你们笔钱,以后滚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