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儿时

“阿清,老师说要你贴墙角站,你这样站不标准，老师会骂你。”

小孩奶声奶气的劝身边朋友,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角。

苏清歪头看她，眨了眨眼。

六七岁的小孩还带着婴儿肥，脸颊白胖肉乎,但长得却很漂亮，眼睛又圆又大,眸子颜色有些过于浅淡清透,仿佛一眼望进了干净泉水里。

他皱了下鼻尖，抿着唇角坏笑,说：“老师在跟老公聊天。”

小孩：“……”

“而且罚站不就是这样站吗？你看你站的那么标准,有人看你吗？”苏清一本正经跟她讲道理：“这样没有意义。”

小孩：“…………”

“老师教我们要做有意义的事。老师趁午休时间和老公**，这个就是有意义的事。”他撇了撇嘴角,“我们这样做是在浪费时间，太无聊了。”

小孩点了点头，但还是懵着问他：“阿清，什么叫做**？”

苏清老气横秋的告诉她：“你长大后会知道的。”

小孩心道咱俩不是一个年级吗？

苏清探着脑袋看了眼楼下，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说：“我该走了。”

“啊？”小孩更懵了,“可是老师让我们罚站。”

“老师让我罚站,我站了啊,可是老师又没说要我们站多久。”苏清不解望着她：“你是笨吗？小伊。”

小伊不想理他,小伊觉得自己受到了智商上的碾压。

苏清轻车熟路找到了一条下楼的秘密通道,那里没有监控，即使老师发现他逃走了，也照样捉不到他。

楼下几个小朋友蹲在墙边，看见他来了就使劲摇手。

苏清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用石子打掉了旁边的花盆，看守学校大门的老爷爷被这声动静惊醒，骂骂咧咧走向后门。

苏清趁此机会跑了出去，路过大门时还给墙边的小伙伴们打手势。

其中一个男孩追上来，拍他肩膀，“我们还去老地方吗？”

“嗯，”苏清慢慢停下脚步，偏头要再说什么，却注意到男孩的脸色有些难看，眼神示意他往前看。

苏清循着他视线看去，发现街边停着一辆车，车边站着一个女人。

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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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夫人体弱多病，众所周知。

苏清很少见自己的母亲，因为母亲长年住院，他每次都要跑到医院看母亲。

苏清跑到女人面前，很乖巧的抱住她的腿：“妈妈怎么来了？”

“妈妈今天身体好些，就想来看看小清。”苏夫人弯腰抱了下他，像是想要把他抱起来，但最后使了几次力气都没成功，只能作罢，笑着叹了口气。

她说：“小清又长高了，也变重了。”

“保姆每天给我做很多好吃的。”苏清问她：“妈妈还要回去住院吗？”

苏夫人说：“要的。”

那个医院在很偏僻的地方。

苏清记得自己上次去时，医院里只剩下妈妈一个病人，走廊里的护士来去匆忙，像是一秒都不能耽搁。

他不喜欢那个地方，死气沉沉，也不想让妈妈住在那里。

苏夫人把他抱上了车，问他：“怎么又逃课？”

“我没有逃课，现在是午休时间。”苏清笑了起来，问她：“妈妈是不是快过生日了？想要小清送什么？”

苏夫人垂眸看他一眼，张了张嘴，没出声。

她眼底的情绪一瞬间变得错综复杂起来，满是落寞和无奈。

苏清很懂事的没有再问，知道妈妈心情不好。

他虽然年纪小，但也能察觉到最近家里气氛的变化——那其实不算什么家，父亲每晚会回来睡觉，但从不跟他讲话。

苏清时常会听到父亲在电话里跟人争吵，大约是因为家里的生意。

李夫人偏头咳嗽两下，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

因为离得近，苏清其实可以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但他装作听不到的样子，还靠着车窗眯起眼，假装睡着了。

李夫人放低声音：“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又跑去看他了？你身体什么状况，能随便跑出去吗？”电话那边的男人语调焦急：“而且最近太危险了，我跟你说过的，你快回去！”

李夫人不情不愿嘟囔：“小清在外面就不危险了？他是你儿子啊。”

“你看，”男人叹了口气，“就知道如果要孩子，你肯定会这样。你本来身体就不好，我当初也说了，不要孩子，你偏要生下来。”

“如果不生他，你最起码不会天天住院。生了个祸害，还让我担心你。”

李夫人下意识捂住音控，偏头去看身边的小孩。

小孩舒开眉心睡着，睡梦中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嘴角抿着笑。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

但又一口气没上来，急喘两下，只能哑着嗓子重复道：“他是你儿子。”

苏清想，是爸爸的电话。

他没放心上，这次是真的准备睡了，又在临睡之前提醒自己，等醒过来后要劝妈妈早点回医院，不然爸爸会担心。

等他醒过来后，发现李夫人带他来了一家蛋糕店。

“小清，你不是最喜欢吃这家的小蛋糕？”李夫人招呼前座的司机，“你去，陪小清去买点他爱吃的。”

司机犹豫一瞬，“夫人，先生不许我离开。”

李夫人说：“没事，买个蛋糕而已，才几分钟。”

苏清被司机领下了车，发现附近是市里最繁华的商圈。他平时上学，很少有机会来这里，他心心念念要给妈妈买礼物，这次是很好的机会。

“小少爷，你要吃哪个？”司机问他。

苏清随便指了一个，然后扯住司机师傅的衣袖央求：“叔叔，你再带我去旁边的店里看一眼，好不好？”